项云峰提出的问题江锦绣也考虑过,既然是合作当然双方要双赢。
第一次合作,谁也不要占对方便宜才好。
“项老板,本金我们一人出一半,分成也是五五分,您看怎么样?”江锦绣觉得自己给出的条件已经很优惠了,毕竟种植方面的事全都是自己负责,项云峰出完钱后直接等着分钱就行了。
谁知听了她的话,项云峰哈哈大笑“江姐,真要合作的话这个条件我是不能接受的,花卉种植最重要的就是技术和销售,这两方面全是我负责,你和我对半分,这分法不公平。”
江锦绣琢磨了一下,项云峰说的好像也有道理“那就四六分,你六,我四!”
项云峰继续摇头“不不不,江姐你没明白我的意思。现在国内的花卉市场几乎全部掌握在几个大的商户手里,新人很难挤进来,你要想从这方面分一杯羹的话,没有熟人介绍是不可能做起来的。
我的意思是,本金你自己全出,我只负责技术和销售,利润咱们五五分。”
江锦绣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定定看了项云峰几秒,面色严肃起来“项老板,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江姐,我可没时间在这跟你开玩笑,实话说,在荣城建花卉基地的事我已经筹备了一段时间,因为忙别的事一直没付诸实施。
既然你们找上门来,也有这方面的意向,我不介意带带你们。
而且,我还有一个要求,把你们花店里那个服务员开了。”
江锦绣心里升起怒气“项老板,咱们谈合作的事,怎么牵扯到花店了?这两件事没关联吧?”
“有关联,因为我看那个服务员不顺眼!”
“项老板,你可是做大事的人,这点小事都要计较还能走多远?
而且我告诉你,那家花店就是安岚的,我没权利开除人家。”
项云峰摊开两手“那没办法,我这人就是记仇,这几个条件你都办不到,就不要再谈合作的事了,合作不成友谊在。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明天我会让马叔将你们送去火车站,咱们后会有期。”
项云峰起身离开,丝毫不讲情面。
高文亮咬牙看着他的背影“锦绣,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很可能他想在荣城自己搞花卉基地,又不好拒绝你这才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
江锦绣“……”马叔没说错,这人做事风格是有些出人意料。
不过,经过项云峰出难题这么一打击,更坚定了江锦绣建花卉基地的决心。
她还就不信了,离了项云峰这颗臭鸡蛋,她做不成槽子糕。了?
“走,回去!”当天江锦绣和高文亮便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得知他们要走,马叔极力挽留“你们再住一宿,我这腰要是没有高医生出手治疗,说不定要受多大的罪。
江姑娘,你想建花卉基地其实也不难,前几天我收了个徒弟,那孩子挺聪明的,实在又会来事儿。
他家也是荣城那边的,我介绍给你们认识,到时候你们那边需要帮助的话,我会让他过去祝你们一臂之力。
不过这事儿你们最好不要让项老板知道了,纯属咱们私人之间的交情。”
绝处逢生遇贵人,江锦绣喜出望外。
又在花卉基地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马叔过来叫人,说他徒弟过来了,让他们见见面,然后送他们去火车站。
远远看到马叔嘴里说的徒弟,江锦绣差点笑出声“锁柱?”
“嫂子?你怎么在这儿?”
一声嫂子,把马叔也叫懵了“你们,你们认识?”
江锦绣笑“马叔,锁柱是我姑婆的儿子,她应该叫我表嫂。”
“锁柱,我没想到你说去南方打工却来了这个地方,马叔是个好人,你能给他做徒弟实在是太幸运了。”
马叔也乐得合不拢嘴“我还想多嘱咐你们几句,既然都是自己人就不多废话了。
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动身,有话在路上说,再耽搁怕赶不上火车。”
迎着初升的朝阳上路,江锦绣挥手和马叔告别。
看着花卉基地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才询问锁柱“你是怎么和马叔认识的?”
锁柱挠挠头,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我那天带着东西从火车站一下车,钱就丢了。
又没有认识的人,急得我差点跳河。
后来遇见马叔已经是三天后,他带人去那边办事,见我蹲在路边快要饿晕了,给我买了几个包子。
得知我无处可去,就把我带回花卉基地,说要收我做徒弟。
还要我将来给他养老送终。”
“马叔没孩子?”
“没有,他一辈子没结婚,嫂子你不知道,我师父种花种的非常好。
我亲眼看见那些要死的花经他手一侍弄就活过来,心里佩服得很。
我要是有这本事,在哪儿也能混口饭吃。
嫂子,我师傅说了你们也要开什么花卉基地?那我将来能回去给你帮忙不?”
“求之不得!那你可要好好学,以后嫂子就指望你了。”
“哎,肯定好好学。”
坐上火车,想起那一家子的烂糟事,江锦绣瞬间心情低落。
高文亮看出她心情不好,没话找话道“记得我小时候,老家那边都种油菜,四月份的时候,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开放。
好多养蜂人去那边采蜜,我奶奶活着时就爱吃油菜花蜜,她经常用油菜花蜜给我做糖糕吃。
油菜花落了就会结辣椒样的果荚,待到那里面的种子成熟了,送去油坊榨油,那种油还可以软化血管,延缓衰老。”
江锦绣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觉得眼前有路了。
油菜花也是花。
能赏,能榨油,不愁卖。
主要是不用跟人合作,不受制于人。
她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
江锦绣回到孟家,推开门被一股屎尿味儿差点熏个跟头。
是那种脏东西长期发酵后的味道,十分浓郁。
“呕!”她冲进卫生间先吐了一阵,看见大塑料盆里泡着的东西又吐了一场。
赶紧将窗户全部打开,半个小时后味道消减,她才勉强忍住恶心。
想起上辈子自己忍着病痛给孟解放收拾这些东西,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被孟家人送去乡下,真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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