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诚没想到顾荞现在的个性竟然这样的咄咄逼人。
不过,转念一想,要是她还和从前那样任由他儿子拿捏,也不会有立刻再婚傅凌霄的魄力,更不会有能把顾凡恒赶下去的能力,还是自己太小看顾荞这个前儿媳妇了。
“荞荞,我没那个意思,不管怎么样作为你的一个长辈,你在沈家三年,至少我对你,还是不错的吧?我作为长辈,是没有苛待过你,就连遇白他妈妈催生的时候,我也站在你这边为你说话,所以……”
顾荞没想到沈以诚还能拿之前的这些事来说,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几分。
“沈先生,如果你提起从前我在沈家的事,我也不是不记得,当初我和沈遇白结婚,你是第一个反对的,还单独见面了一次,谈话内容是什么,应该不需要我再帮你回忆了吧?”
沈以诚顿了顿,他当然记得,因为当时关于顾荞的传言有不少,大多,都是从顾惜那听来的,而且早年间在学校里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对顾荞的印象并不好,所以一听顾荞主动要嫁给沈遇白并帮助沈遇白解决危机,他是有些拒绝的。
以至于,当时和顾荞说的那些话也不算好听。
“那些都是之前的事,毕竟谁不想自己的儿子能娶到心仪之人,但是他决定非你不可的之后,我也……把你当做一家人了。”
一家人?顾荞更觉得这三个字太好笑了。
“沈先生说的当成一家人是指过年的时候因为失眠导致我初一起得晚了半小时你们一家人连早饭都没留就出门的事?还是每次吃饭的时候,只顾着自己说话,把我当空气的事?又或者每一次沈夫人在催我生孩子的事后,您表面为我说话,又暗指我身体不行的事?
沈先生,其实有些事,既然过去了,我就不想在一起了,只是我看你现在好像年纪大了,对于之前的事记忆不太好,我只能帮你回忆一下,说起来也不过都是小事,可是诸如此类的小事,太多太多了,我怕我把三年来的事全说出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沈以诚抿了抿唇,下意识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那之前你也没表达过你的不满,现在又……”
“因为那个时候我脑子有病,现在病好了,不想继续当病人了,很难理解?”
顾荞这些话没有半分犹豫,说得沈以诚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白。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心地大度的人,没想到……”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心地大度的人,从前的事,我也确实没想过非要算什么账,可是有些事,你也心知肚明能不能过得去。而且,与其说,是来给沈遇白和我解开心结,倒不如说是为了看看我如今的能力是不是真的能影响到你们沈家。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陆家的那位之前就来了滨城,与其想着要怎么试探我,那位陆小姐的大腿,沈遇白要是抱上了,不是更好?你也不需要担心了。”
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简直能把人给气死。
但是不得不说,顾荞这一番话是说到了沈以诚的心坎上。
他的确是有这样的打算,而且不仅仅是现在有这样的打算,是早在之前沈遇白和顾荞结婚的时候,他之所以谁拒绝也是因为心里嘱意陆家的那位。
“顾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荞靠在沙发背上,长腿交叠,姿态很是自在。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沈遇白和陆家那位结婚不是正好合了你的心意?耽误了三年的事,现在还不抓紧时间继续,你就不怕到嘴边的肉飞了?”
沈以诚五十几岁的人被一个年轻小姑娘一句句挤兑的都要说不出话来。
但是顾荞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既然能来自己面前恶心自己,都是他自找的。
“沈遇白这个人,你应该比我还要了解他才对,他特别爱面子,面子比命都要重要,要是他知道你今天来找我,怕是……而且那个陆家小姐,我也隐约听过一些,脾气可不算好。
沈先生,这赘婿啊可不是人人都能当得好,要是碰到我爷爷这样的岳父,那自然是皆大欢喜,我父母恩爱,从来没有龃龉,可是沈遇白要是去了陆家……”
沈以诚终于是有些挂不住脸了。
“什么赘婿?我什么时候说要让遇白入赘了?”
“那不然,让陆家的大小姐嫁到沈家?沈先生要是真的这么容易能娶到陆家的大小姐,当初,你也不会同意我嫁给沈遇白才对。商业联姻司空见惯,可陆家那是政界大佬的千金,眼光可比我高多了。”
顾荞这一番话看似贬低自己,其实是将沈家说的一文不值。
沈以诚自然明白陆家那是什么样的眼高于顶,要不然当初他那么极力撮合也不至于陆家连个话都不给。
现在他敢肖想一下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小老婆尹雪娇和上京的市长徐若源有那么一层关系,陆家要是能把徐若源拉拢过来,就缺一个名正言顺的途径。
一个徐若源铺路,沈遇白自然会有很大胜算,而所有的前提就是现在甚嚣尘上的闹剧要结束。
只要顾荞和沈遇白和解,也就进一步和傅家和解,那些尘年往事……
“顾荞,我这次来,是带着一百分的诚意,我并不是随口说说,我是真的觉得,好歹你们也是真心相爱过的。何必呢?”
“沈先生,我和沈遇白之间的事,且还有东西算呢。哦对了,还有件事,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婆婆现在在我们家,听我老公说,你和我婆婆也是认识的。”
顾荞突然提起周南笙,沈以诚脸色都变了。
“我确实也听到了一些传言……”
“不是传言,就是真的,我们本来也以为我婆婆已经去世了。”顿了顿,盯着沈以诚的表情,顾荞只觉得非常可笑,到底是脑子里装了些什么赶来上门让她和解的。“我们也没想到,有些事,就是这么玄妙。沈先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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