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恒脸一沉,眦目欲裂地死死瞪着顾荞。
“我有没有资格也轮不着你来说,顾荞,你别忘了,我才是老爷子的直系亲属,你不过就是个孙女,我是老爷子唯一的儿子!”
顾荞看着顾凡恒这副嘴脸,好像觉得他这个唯一儿子是多么值得炫耀的身份似得。
“那又如何?我是顾氏集团的董事长,爷爷下葬之后,你还以为我会看在谁的面子上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你?你急着把顾惜火化,以为这样就能毁尸灭迹?你以为你找公关公司策划让那些水军在网上引导大众诋毁我,就能把我彻底压垮?
顾凡恒,你是不是太小瞧了我?你不会以为那些所谓的舆论,我会在意吧?”
顾凡恒冷笑,眼底带着狠意。
“你的确是不在意,那个栾家的女儿为了你冲锋陷阵,现在所有人都在集中火力骂她,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找了这么一个靶子给你吸引火力,可是你别忘了,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顾荞眯起眼,她最近忙的根本没那个时间去上网看什么舆情,当然也不知道栾九在晚上也被人攻击了,按理来说,就算她和乐活深度合作,也不该被波及连坐成这样。
邢菲见状伏在顾荞耳边小声说道:“顾总,我之前还没有机会和你说,栾小姐为了帮你澄清全平台都发了声明,说你绝对不会做那些事,并且以退网为条件,为你担保。”
顾荞微微一愣,她当然知道身为一个头部KOL,栾九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她怎么这么冲动?”
邢菲也没想到栾九关键时候可这么刚,可一点都不像她平日里的蔫了吧唧的样子。
“我也没想到她会直接这样发声明。顾总,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她一直没说也是不想你分心处理这些事。”
顾荞心里顿时五味陈杂,栾九做的这些基本就是堵上了自己的身价。
一个和自己相交不算久的朋友都能为她挺身而出,为她做到这样的地步,而自己的所谓亲人,却要想方设法的致自己于死地。
顾荞一时不由得有些感慨,觉得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让人觉得好笑。
“罪魁祸首……原本逝者已矣,我不该再把顾惜做的那些错事翻出来提,可没办法,谁让她有你这么一个连她的死都要利用的父亲呢?我也不需要再有什么怜悯之心。
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自从你把顾惜火化之后,警方都没有来找过你,也没有再结案,毕竟是在看守所里死了人,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吗?”
顾凡恒一愣,他一直急于想要把顾荞拉下水,完全没有在意这些,急着处理掉顾惜的尸体,也就在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他就能搞一出死无对证,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顾荞,让她背负一个似是而非的杀人犯的罪名。
可这都已经好几天了,竟然……还没有警察来结案。
这……
“你……你做了什么?”
顾荞倏地笑了,她从前觉得这个二叔,只是经商不算擅长,没想到,其实是脑子也不怎么好。
按理说,顾家儿女有四个,个性虽然都不同,可是智商之间的差距也不该这么大,她倒是听她母亲回忆起小时候说老爷子的母亲对于顾凡恒那是宠爱有加,放在手心里宝贝着,自然也是娇惯,因此,也和老爷子时间产生不少摩擦。
老爷子觉得是男是女无所谓都能成才,谁有能力谁就上,可是她那个太奶奶是个非男孩儿不可的重男轻女的老太太,从来看不上她那两个姑姑和她母亲顾婉音。
许是小时候的娇惯导致顾凡恒性格特别普信,甚至,还觉得老爷子偏心,觉得他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理所应当得到所有最好的资源,什么姐姐妹妹都要为他服务。
所以这么多年,顾凡恒的心里十分扭曲,始终记着老爷子一直没把他当成第一继承人的这笔账。可偏偏他的那些心思,他以为自己仓的很好,却是顾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从前,她没想过要争什么,也不觉得顾家的东西都是属于自己的。可是一步步走到今天,顾荞觉得如果在任由顾氏落在这样的人手里,她爷爷一辈子的心血就会付之一炬!她父母的那些努力也会全部白费。
顾氏,不只是一个公司,更是她所有最亲密的人的汗水的结晶。
攥了攥拳,顾荞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我手里有顾惜的尸检报告,你想看吗?”
尸检报告几个字,让顾凡恒脸色顿时煞白。
“你……”
不只是顾凡恒,就连他身边的律师也是大惊失色。
然而,下一秒,顾荞就看向律师。
“把你包里的录音机关了吧。”
律师微微愣住,然后十分自然地回道:“顾小姐,你在说什么?我……”
顾荞只是再一次重复:“把录音机关掉。”
顾凡恒不知道顾荞手里还有多少筹码,如果真的如她所说,她手里有顾惜的验尸报告,那他之前做的一切都岂不是……不,不对,她怎么可能会有,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他就赶去了太平间,然后将顾惜的尸体运到火葬场……根本就没有时间做什么尸检。
他是亲眼见到……
亲眼,亲眼?!
不对,他不是亲眼见到女儿的尸体送到炉子里,一切都是交给了工作人员。难道是那些工作人员被顾荞买通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顾凡恒就不寒而栗,那如果是这样,那骨灰盒里的骨灰是谁?
“顾荞!”
顾荞完全无视顾凡恒的愤怒,只是盯着站在他身边的律师。
直到把那人瞪得发毛,频频看向身边的金主。
顾凡恒不敢赌,不敢赌顾荞是在欺骗自己,如果她手里真的有那些东西,到时候她可能趁机把所有事情的矛头都指向沈遇白,不仅如此,这就是帮她收拾掉沈遇白这个心腹大患。
不仅如此,到时候舆论反转是一方面,更有可能得是他在滨城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咬了咬牙,他不甘不愿地说了句。
“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