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心里一沉，张树现在的状态她实在太熟悉了。
他就像是澳门赌场外面，那些条狗一样。等着赌输了的人来找他们借高利贷，利滚利的，最后把人逼死。
苏禾的脸色阴沉下来：“什么生钱的道道？你说说，我听听。”
张树没听出苏禾话里有话，兴奋地和苏禾讲起他的买卖来。
“我，我用我那十文钱向外放贷，三分利，一个月还。嘿嘿……”
还没等张树再说，苏禾抡圆了胳膊，一个嘴巴抽在张树脸上。
张树被打蒙了，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苏禾。
张砍带着张发和张财在旁边，破天荒的没拦着苏禾。
“长本事了？学会放高利贷了？”苏禾骂道。
张树还不服气：“这怎么能算是高利贷呢？我又没按着脖子逼他们借！”
苏禾气得发抖，她太知道这里面得弯弯绕了。
放贷的，都是有自己的圈子的。按照张树这个体量，充其量只是下面的一个马仔。
而这些马仔，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那些人，不把他们的血喝干，皮扒净，是不会停手的。
张树还不认错：“我就想让家里人过上点好日子，我哪儿错了！”
苏禾挥起门闩，一棍子打在张树腿上。
张树被打了一个趔趄，径直跪倒。
“你想没想过，如果这些人还不上钱怎么办？”
“自然有打手上门讨债啊！”
说到这里，张树自己也愣了。
他们家不是没被人上门讨过债。
那年冬天，他爹跪在地上，砰砰的磕头，祈求人家能宽限几天。
想到这儿，张树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你错了没有！”苏禾厉声质问。
半晌张树才咕哝出一句话来：“娘，我知道错了。”
苏禾这才消了气，门闩一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张砍没有安抚张树，反而劝苏禾不要气坏了身子。
“你记住，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再让我发现你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买卖，我非要打死你不可！”
回到屋里，苏禾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召唤出系统。
这一次，她进的货更加大胆了。
什么兔女郎，什么猫耳豹纹，全都来上一遍。
看了看自己即将见底的钱袋，苏禾暗暗叹了口气，做生意就这点不好，所有的钱都要压在货上，看不见现钱。
晚上的时候，张砍来敲了苏禾的门。
苏禾叫他进来。
张砍端着一碗薄粥搁在桌上：“您晚饭没吃多少，我怕您饿，给你煮了点粥。”
苏禾心里明白，这是张砍在帮着张树试探苏禾，看她消气了没有。
“放那吧。”苏禾叹了口气。
“你也大了，有些事儿娘也应该跟你说清楚了。”苏禾说到，“你娘没啥本事，就会做点买卖。说白了，咱们算是个家族企业。你呢，从明天开始，给我送货。”
张砍倒是没什么意见，点头应了下来。
一夜无话。
等天亮的时候，张砍已经收拾停当。
他给自己找了一套浅灰色的粗布衣裳。裤脚和袖口都扎得紧紧得，脑袋上还带着一个瓜皮帽子。
苏禾扑哧一声笑出来：“怎么打扮成这样？”
张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寻思跑腿得有个跑腿的样子，这样利索点。”
苏禾觉得，张砍这孩子，虽然中庸了一点，好歹做事儿过脑子，有自己的思考。好好培养一下，说不定还真能成事儿。
到了店里，苏禾派给张砍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理货。
张砍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这写所谓的性感内衣更是没见过。
“娘，咱家做的到底是啥生意啊？这衣服的料子也太少了。”
苏禾撇撇嘴，不想多解释，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她将新款式的内衣都画成图，做成了一个册子，一共两本。
又派张砍将这两本册子送到赵府和孙府。
没过半个时辰，孙夫人就上门了。
苏禾吩咐张砍守在门口，不准进来。
比起昨天，孙夫人简直可以用面若桃花来形容。
“有效果了？”苏禾坏笑着看着孙夫人。
“哎呦，我和你说，我从没见我们家老孙这么勇猛过。昨天晚上缠着我，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
孙夫人掩着嘴笑道。
“那就好。咱们女人嘛，总要滋润滋润。”苏禾一边说着，一遍带着孙夫人看新货。
“这一批……内敛了很多啊……”孙夫人皱了皱眉毛，说到。
苏禾则一副看透事物本质的样子：“那些男人啊，不能总露给他们看……你看，带上这副猫耳朵，你就是性感小野猫，喵~”
孙夫人这才明白其中的意思，连连摆手：“要了，就要这套了。”
一千文进账，苏禾笑得和一朵盛开的菊花一样。
目送孙夫人离开之后，又有一个面生的女孩子走向高定店。
张砍立刻拦住那个女孩。
女孩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递上会员卡。
“我，我是赵县丞家的，我家夫人让我来的。”
苏禾立刻将这个女孩放了进来。
“苏夫人，我家夫人邀您到府上一聚。”
苏禾还是第一次接这种拜帖，吩咐了张砍看店，就跟着那个姑娘上了马车。
县丞府离着店面有些远，足足半个时辰才到。
姑娘引着苏禾从后门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一片花圃，花圃里面种着各种稀罕品种，争奇斗艳。
往前就是一个池塘的，里面锦鲤横游。
真真是一步一景。
再往前，是一个亭子，赵夫人就坐在亭子里，身边还有两个妇人陪着。
那两个妇人看上去也都气度不凡，像是官宦人家的夫人。
苏禾走过去，还没等行礼，赵夫人就起身迎接。
苏禾打量着赵夫人，好家伙，这脸色比孙夫人还好呢！
赵夫人亲热地拉着苏禾的手：“快来见见，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苏夫人。”
两个贵妇人对视一眼，也都笑起来：“果真是个奇女子啊！”
“哪里哪里。”苏禾嘴上最然谦逊，心里却乐开了，她心想着，老娘的奇，你们还没见过呢！
“快来见见，这位是吴理事家的夫人，这位是我内弟妹。”
苏禾一一见过，赵夫人又招呼着苏禾坐下饮茶。
沉寂了片刻，那位吴理事家的夫人才开口：“听说苏夫人，在卖那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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