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茗,进来一趟。”
外头候着的春茗走了进来,见柳氏神色不宁的样子,便问道:“夫人,您找奴婢?”
柳氏道:“这几日,相宜那边拿到的嫁妆可有算过?”
春茗点头,环顾四周后,又将房门关上,走到柳氏面前。
“夫人,从陆氏留下的嫁妆来看,还有少许在表小姐手里,其余的都在相宜手里。”
“只是,相宜说了,若是夫人能保住她的妹妹,她便将从姜书樾手里拿来的钱财,全都给夫人。”
“相宜是青楼头牌,每月挣的钱财不计其数,可光有钱财却无权势,若是救自己的妹妹,便只能仰仗夫人您了。”
柳氏冷笑道:”美人不是解药,权利才是。“
”相宜还说,夫人何时救出她的妹妹,何时将嫁妆给夫人。“
柳氏重新坐在床榻上,面露诡异之色。
想起自己女儿说的话。
她若是不生出个儿子,就再也比不过死去的陆氏了。
眼里闪过一丝异芒,“相染出来了吧?”
“回夫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春茗恭敬答道。
“相染这颗棋子可大有用处。”
春茗眼里闪过一丝伪善,语气不详道:“难不成夫人是想......”
“多嘴。”
柳氏伸手划过身旁烛火的灯芯,烛火熄灭。
“等嫁妆都到手了,让相宜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
“姜书樾这个废物,也不需留。”
她嘴角不经意上扬,“我们也去一趟院子吧。”
“这樾儿定要捧着才行。”
“是,夫人。”
春茗扶着柳氏,往房门外走。
镇远侯在丫鬟的带领下,怒气冲冲的来到了院子。
还没进到院子,就见到姜止,额头鲜血淋漓,哭哭啼啼的冲了出来。
“止儿,你这是......”
他话音刚落,”砰“的一下,姜止摔倒到镇远侯面前。
抖着身子,声音颤颤巍巍,“爹爹,哥哥好狠的心,他打我!”
“今日我回门,他连饭都不与我吃,便算了,一回来便打我!”
“还说我是灾星,还说我是凉王妃又如何,说要把我赶出姜家!”
一瘸一拐追出来的姜书樾,被姜止这一举动完全怔住了。
“姜止,你......!”
他连忙看向镇远侯:“爹,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打她,是她自己撞的,我真的没有!”
明明是姜止要来告状,他追出来,却变成是他要打她。
这一操作,是让姜书樾目瞪口呆。
姜止瘫坐在地上,额头都被鲜血染红了,还自言自语一阵,眼尾通红,身子颤抖着看着姜书樾,将楚楚可怜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镇远侯见她这幅样子,有些心疼,吩咐旁边的丫鬟,“快去,快去把府医叫过来。”
“是,老爷。”
姜止眼泪啪啪往下掉,“爹爹,哥哥整日不在家,拿母亲的嫁妆讨女人的欢心!”
“那青楼女子就是想要诓骗他的钱财。”
“什么!”镇远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书樾!”
怒道:“你妹妹说的,可是真的!”
姜书樾被镇远侯此刻的怒吼声吓了一跳,狠狠的看了姜止一眼。
“你够狠啊,竟如此编排你的哥哥。”
姜止继续嘤嘤啾啾,“爹,你不信,可以去问表姐,表姐平日看的君康堂的地契是否还在。”
“爹也可以去醉雨楼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相宜的头牌。”
“整个燕京的公子哥们,都晓得我哥哥在和一个青楼女子厮混,唯独爹爹被蒙骗在鼓里。”
“爹爹朝中同僚,恐怕早就知道此事,都在背地里嘲笑你。”
“我不过是说了哥哥几句话,他便拿着茶杯砸女儿的头,还追着女儿就是打,还说要打死女儿。”
“呜呜呜呜呜......”
“姜止......!”此刻的姜书樾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姜止进门的面色那般的平静,到后来的态度恶劣,为的就是激怒他。
原来,她早就算好了,就是要把这件事情闹大。
他看着姜止,咬牙切齿道:“姜止,”
“旁人都护住哥哥,你反倒好,坑呢我?!”
此刻的镇远侯,眼神中闪过一抹狠厉。
咬着后槽牙道:“你妹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当真和一个青楼妓女厮混,也当真拿你生母留下来的嫁妆去讨好她?”
“如今你妹妹不过说了你几句,你便要追着打她,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说!”
镇远侯的一声震怒,让姜书樾的身子都颤了一下。
姜书樾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怨恨的目光落在姜止身上,咬牙切齿。
“爹,你听我解释,不是妹妹说的那样的,她撒谎,故意演戏给爹爹看的。”
“你撒谎!”
陆念秋厉压制着怒火从里面出来。
看到陆念秋的到来,姜止垂下眼眸,掩过眼中的一丝窃喜。
陆念秋面色沉静,走到姜止面前,将她扶起。
“止止,你快起来。”
她转头看向姜书樾,“姜书樾,你到底有完没完,你还想隐瞒姑父到什么时候?”
“我今日特意差人去打听了,你确实日日夜夜跟那个妓女在一起厮混,你还不承认!”
“姑姑留下来的嫁妆你吞了八成,你现在还将君康堂的地契偷走。”
“你不知道,燕京百姓是如何非议我们的。”
“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姑姑!”
“表姐,”姜书樾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猩红紧盯着姜止。
不过姜止毫不在意。
若非是同个母亲所生,姜止也真的是不想管他这档子的事,可她实在是于心不忍自己的母亲的东西被人偷走,最后落在柳氏的手中。
姜书樾怕事情败露,连忙解释,
“爹爹,你听我解释,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啪”的一声。
他刚想解释,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了过去,瞬间他感觉到面颊火辣辣的疼。
他抬眸,只见到眼前的镇远侯,双目猩红,脸色阴沉可怖。
“你说止儿撒谎,难不成你表姐也是撒谎?”
“不争气的玩意,还想要瞒天过海?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
“来人!先将大公子拖去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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