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汗毛倒竖，突然有点后悔跟屠凤鹰搭上关系了。
如果不是答应他到店里上班，说不定我还遇不到这么多破事儿。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把昨天晚上的梦和翟菲跟我说的事情一股脑告诉了屠凤鹰。
屠凤鹰并没有显得意外：“我昨天晚上，也梦见蜜蜂了，只不过，我梦见他被泡在水里……”
说到这里，我们两个的梦就对不上了。
屠凤鹰没管我脸色难看，继续自顾自的说着：“我梦见他全身都湿透了，头发一直在往下滴水。他低着头，翻着眼睛看我，质问我为什么不救救他。”
我立刻抓到了重点：“你能救他？”
屠凤鹰摇了摇头：“当初他要跟那个老福干电诈的时候，我就劝过他。我说这就是个坑，弄不好还得进去。可他不听啊，他非说那是新型融资，能赚大钱。我寻思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就没深说。”
正说着话，翟菲也到了。
她把双肩包往桌上一扔，吩咐屠凤鹰：“定三张去福建的机票，要头等舱。”
屠凤鹰不敢怠慢，躲到一边订票去了。
翟菲从包里翻腾出一刀黄纸，自己钻进后屋，还嘱咐我们千万不能进去。
我又无所事事地被晾在原地了。
足足半个钟头，翟菲才从后屋出来，她对屠凤鹰说：“那个蜜蜂还有三年阳寿。我和他商量了一下，等把他找到，你给他供个排位，香火不断，烧上三年，他把这三年阳寿给你。”
屠凤鹰当地跪地给翟菲磕了三个头。
我知道这三年阳寿对屠凤鹰来说有多重要。
屠凤鹰还当即发愿，愿意每个月都去看看蜜蜂他妈，当作报答。
屠凤鹰定的是凌晨的机票，看看时间，我们三个马不停蹄地前往机场。
因为我和屠凤鹰都有前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航空公司的值机系统有提示，反正总觉得那些地勤看我们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从我们这儿飞福建，少说要飞四个小时。
这是我第一次坐头等舱，多多少少有点拘谨。
翟飞倒是大摇大摆，一会儿要喝可乐，一会儿要喝红酒，一会儿要喝冰红茶。
我看着翟飞，总觉得她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屠凤鹰趴在我耳边，小声对我少说：“我师娘这是老仙儿上身了。之前他们那边有规矩，说是仙家不过山海关。现在是新中国了，虽然这个规矩破了，可是他们这些老仙家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怕，得找个肉身托着。”
我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看着翟飞一杯接一杯，足足喝了二三十杯，连一点要上厕所的意思都没有。
安全降落之后，按照翟飞的要求，我们的住处定在了一个当地挺有名的酒店。
足足十层楼高，酒店大堂金碧辉煌，我去某团一查，好家伙，住一晚上一千多。
屠凤鹰有点心疼钱，和我定了一个标间，但是给翟菲定了一个豪华套房。
我吐槽着屠凤鹰没良心。
直到进到房间，我才感觉原来贵有贵的道理。
这地方，连他妈马桶圈都是温热的，冲水都是感应的！
说句难听点的，浴缸比我吃饭的碗都干净。
屠凤鹰像是来度假的，往床上一躺，对我吹了个口哨：“一会儿下楼游泳去？这地儿泳池不错，全是漂亮妹子。”
我对漂亮妹子没什么兴趣，我现在脑子里都是翟菲说的，我很快就会被蜜蜂折磨疯了。
屠凤鹰悻悻地，说我没劲，之后自己去了楼下的酒吧。
我自己坐在房间里面看电视，这地儿的电视台，很多都是说福建话的，像鸟儿语，我听不懂。
我靠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有个人站在我床前。
我眼皮沉得厉害，只觉得他浑身湿哒哒的。
紧接着，一只冰凉凉的手覆盖在我的脑门儿上。
“顾城，救救我。”
我努力睁开眼，站在我床边的，竟然是屠凤鹰！
他的脸色灰白灰白的，嘴唇也没有血色。
整张脸被水泡的发涨，连皮都要裂开了！
“啊！”
我尖叫一声，挣扎着从床上做起来。
电视还在播放着肥皂剧，屋里也只有我一个人。
看了看表，凌晨两点了。
屠凤鹰还没回来，我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安。
我连忙找到翟菲，她已经换上睡衣，准备睡觉了。
“屠凤鹰可能出事儿了。”
我话音刚落，翟菲的脸色一变，她掐了掐手指，回屋披上一件一副，抓着我就往泳池的方向跑。
这个时间，泳池已经没有人了。
水面上也空空荡荡，不见一丝波澜。
“是不是找错了？”我问道。
翟菲没理我，从外衣口袋里翻出一张黄表纸来。
她食指和中指夹着黄表纸，手腕一翻，黄表纸立刻立起来，熊熊烈火顺着黄表纸燃烧起来。
翟菲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紧接着，她将黄表纸甩进泳池，整个泳池燃起一层幽蓝色的火焰，虽然只是一瞬而过，却像是打开了什么结界一样。
屠凤鹰脸朝下，趴在泳池的水里。
我顾不得许多，一猛子扎下去，托着屠凤鹰的脑袋，硬是把他拽了回来。
他已经没气了，脸色灰白。
我连忙解开他的衣服，给他做人工呼吸。
胸部按压了没几下，他开始往外吐水。
看见他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我这送了一口气。
翟菲也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泳池边上。
屠凤鹰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我：“我咋在这儿呢？”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还是翟菲开了口：“着了道儿了，看来咱们这次，真遇上对手了。”
“什么对手？”我下意识问道。
翟菲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我：“应该是把蜜蜂埋在墙里的那个，道行有点深，要不然也不能这么久了，还不东窗事发。”
我不知道蜜蜂是怎么惹上这个人的，我只知道我坚定的唯物主义信仰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翟菲白了屠凤鹰一眼：“你怎么招惹上人家的？”
屠凤鹰摇了摇头：“师娘，我啥也没干啊！我就去酒吧喝了点酒，当时有个妹子，她来我卡座。”
说到这儿，屠凤鹰愣住了：“是那个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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