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打仗,天时,地利,人和都很重要。
若想打胜仗,三者缺一不可。
在如何攻打南山和锦州的问题上,平辽大军内部产生了争议和分歧。
有人认为正面强攻方为上策,但明军没有地利。
有人觉得可以在东线寻找机会,可是东线没有机会。
还有人笃定西线才是真正的战场,但是不知道如何把主战场转移到西线。
“所以说,”王永吉抽尽最后一口烟,将残存的烟纸扔到地上,“诸位都觉得从西线发动进攻的胜算最大?”
“对!”吴三桂还是第一个响应。
“差不多吧,东线没有机会,中线的主战场是南山,我军佯攻不占地利,最好的办法还是从西线下手。”李性忠第二个回答。
“西线!”刘肇基回答地十分干脆。
其他人一一表态,认为从西线入手才是上上策。
“既然如此,咱们就把主力调到西线。”王永吉缓缓说道,“至于怎么调兵,得容本督好好想想。”
在进攻松山前,他可以调动的兵马总数是十万。
当时有三条战线。
分别是西,中和东。
他在西线布置了一万九千人。
中线也就是他的中军,布置了六万兵马。
建奴的东线没有防守的意义不代表明军的东线也没有防守的意义。
为此,王永吉在东线布置了两万兵马。
松山之战时明军伤亡五千余人。
其中九成九的伤亡来自他的中军。
中军可用兵马将至五万五千人,东线战线兵马不变。
若想把主战场转移到西线,必须保证西线有四到五万人。
否则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他先是依次将目光看向吴三桂和黄得功以及高一功。
看了一会后,他轻轻摇头自言自语道:“不能从中军往外调派一兵一卒!”
首先他不清楚建奴在南山上布置了多少八旗兵。
如果中军兵力过少,一旦八旗兵居高临下趁明军撤退时发起反冲锋,他的麻烦就大了。
不但会损兵折将,还有溃败的可能。
中军一败,平辽大军也会跟着溃败。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中军位于东线和西线明军的中间。
无论东西哪条线的明军遇到麻烦,他都可以第一时间从中军调兵支援。
这也是中军存在的意义之一。
既然无法从中军调兵,王永吉看向东线的刘肇基等人。
刘肇基一怔,急忙问道:“总督大人想从东线抽调兵马?”
“嗯,”王永吉点头,“你那边可以抽调多少兵马?”
刘肇基边说边想:“东线的小凌河对岸有两万朝鲜兵!兵力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具体战力不好说,因为从开战至今一直都没和他们交过手。”
提到朝鲜兵时,刘肇基叹了口气。
他现在既苦恼,又无奈。
林庆业孤身前往朝鲜军营进行洽谈。
说是和朝鲜兵达成了交易,但...他能相信吗?
如果朝鲜人骗了林庆业呢?
或者,林庆业和朝鲜人一起骗了他呢?
他是东线明军的主将,不能不信更不能轻易相信。
“朝鲜人那边确实是个麻烦,”王永吉皱了下眉。
“假设朝鲜人会向你发起进攻,你需要多少兵马才能应对?”王永吉松开紧皱的眉头问道。
“五千...”刘肇基说完之后又改口,“不,四千足矣!”
“四千骑兵?”
“不,一千步兵,三千骑兵!”刘肇基认真回答,“在建奴不往东线增派兵马的前提下,这些人足以应付朝鲜兵。”
“怎么应付?”王永吉有些不放心的问。
他是三军主帅,需要的不是冒险精神,而是以稳为主。
刘肇基思忖片刻后回答道:“我会让一千步兵在河岸扎营驻守,另外三千骑兵布置到后方藏起来。”
“如果朝鲜兵渡河进攻,先让步兵抵抗一番,随后快速后撤佯装败退。朝鲜兵必然会占据我军营地,而营中的地道里藏了数十伏兵。当朝鲜占领营地时,这些伏兵会钻出地道将提前准备好的火药点燃引起骚乱。”
“我则趁机带兵杀回去!”
王永吉还是有些不放心,“四千对两万,你真有把握?”
“愿立军令状!”刘肇基很有把握地说道。
朝鲜兵和蒙古兵一样,只能打锦上添花的仗,打不了硬仗。
“好,那就从东线抽调一万六千兵马去西线作战。”王永吉下令。
“西线战线宽达二十多里,除了少量山地外,其余都是平原!步兵的优势将被削弱,骑兵的优势会被放大!”王永吉指着李性忠和刘肇基,“你们麾下都是骑兵精锐,要想办法打好这一仗,打赢这一仗!”
“如果遇到麻烦,千万不要硬撑着,要及时向中军求援!”王永吉认真嘱咐。
“是,总督大人。”刘肇基说道。
“总督大人放心,我们心里有数!”李性忠回答。
调兵是一件大事。
步兵可以走过去,骑兵也可以骑马抵达目的地。
但是还不够。
相应的粮草,军需物资都要一并运过去才行。
好在明军入辽时征召了大量民夫和各种牲口。
他们连夜将各种物资运到了西线。
与此同时。
西线的明军开始大量砍伐树木制造渡河的工具。
八月三十。
为了吸引济尔哈朗的注意力配合西线作战,王永吉的中军率先朝南山发起了进攻。
五万明军在南山南集结列阵。
最前方是车营,随后是步营和炮营。
骑兵护住两翼和后方。
列阵完成后,明军缓缓朝南山发起了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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