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去往塔山有东西两条路可以走。
东边是一条山路,西边也是一条山路。
两条路都有伏兵。
豪格亲率五千骑兵在西边的山路设伏,满达海则在东边的山路设伏。
在连续击溃两拨明军骑兵后,豪格来了精神。
在他看来。
明军肯定不甘失败,会重整队伍卷土重来。
“后退三里换个地方设伏,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明军随时都有可能再来!”豪格下令。
“王爷放心,我们睡不着!”八旗兵兴奋地回应着。
他们从亥时初(二十一点)一直等到寅时中(四点),别说明军骑兵,就是人影都没见到一个。
“王爷,看来明军不会来了,咱们撤吧!”有将领向豪格提议。
“是啊王爷,手底下的弟兄们等了一夜,又困又累!干粮虽然还有,但是水囊里的水都喝完了,还是撤兵和大部队汇合吧。”
“撤兵吧王爷!”
豪格睁着猩红的双眼,有些不甘心。
宁远之战从开打到撤兵,他损失的兵马将近两万。
现在好不容易有埋伏明军的机会,就此放弃实在可惜。
正犹豫间,远处尘土飞扬。
“王爷,有情况!”探马高喊。
豪格急忙拿出千里眼向尘土飞起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支骑兵正在快速驰来,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旗帜和号衣,但豪格认为对方百分之百是明军。
“快,所有人都藏好,来活了!!”豪格身边的将领大喊。
随着距离拉近,豪格看清楚了这支骑兵的数量和身份。
这支骑兵约有三百左右。
旗帜是大明国旗和刘字帅旗,人穿着棉甲,战马披半甲,武器有弓,三眼铳以及刀柄长度占据总刀长三分之一的鹊刀。
辽东铁骑同款装备,妥妥的明军精锐!
“果然是明军!”豪格贪婪地咽了口唾沫。
数千八旗兵埋伏在道路两侧,等待明军进入包围圈。
这支明军正是刚睡醒觉的马应魁部。
他们简单吃了点行军粮,随后立刻出发。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亮了起来。
视野相较晚上,得到了成倍的增加。
马应魁一边行军,一边用千里眼观察远处的山路。
“分兵!”在即将钻入山路时,马应魁指着一个把总说道:“你带三百骑佯装追击,遇到伏兵后不要犹豫,立刻向这里败退!我在这里设下一支伏兵,埋伏追击你的建奴。”
那个把总拍着自己的脑袋想了很久,才搞清楚马应魁是想让他故意中了建奴的埋伏。
然后引诱建奴的伏兵出击,让建奴的伏兵中了他们的埋伏。
“末将领命!”把总带着三百骑兵疾驰而去。
行进一里后,行军速度慢了下来。
三百骑兵排成长长的纵队,侦察行军。
在距离豪格伏兵二十丈时,队伍最前面的明军忽然停了下来。
“什么情况?前面的怎么不走了?”后面的明军大声质问。
“有情况。”前面的明军回答。
“什么情况?”
“越往前,牲口粪便味越浓。”士兵回答。
其他士兵们口口相传,将消息送到把总耳朵里。
“抵近侦察!”把总下令。
五个明军骑兵拿起弓箭三眼铳,向前推进。
在距离豪格伏兵五丈时,他们发现一块石头后面有动静。
“走你!”一个明军随手掏出一个小号手雷,点燃引信后扔了出去。
轰!
手雷在两个八旗兵脚下发生爆炸。
不等八旗兵发出惨叫声,旁边卧着的战马嘶鸣着站起来开始狂奔。
在这两匹战马的带动下,周围七八匹战马跟着站起来开始嘶鸣。
“吁...”八旗兵拽着缰绳安抚战马。
“有伏兵,快退!”五个明军没有一丝犹豫,转身就跑。
其余明军在经过短暂的愣神过后,像惊弓之鸟一样纷纷向后逃窜。
“追!”豪格瞪着通红的双眼怒吼道。
他苦等了一夜!
山里的夜晚不但又黑又潮,还有数不清的蚊虫。
他和八旗兵被蚊子叮惨了。
好不容易等来一支追兵,岂能放过!
呼啸声中,八旗兵追了上去。
明军在前面跑,八旗兵在后面追。
“报!”一个明军探马飞奔到马应魁身边:“大人,我们将建奴伏兵引出来了,就在身后一里处。”
“建奴有多少伏兵?”
“太多了根本数不清!但可以肯定一点,对方兵马比咱们多!”
“太好了!”马应魁猛拍大腿,“正好可以包围他们!”
在亲兵诧异的目光中,马应魁翻身下马,连同战马一起藏了起来。
逃跑的明军很快冲出了山谷口,八旗兵在后面紧追不舍,跟着冲出山谷口。
“五十...一百...二百...五百...”马应魁快速数着进入伏击圈的八旗兵。
在数到八百时,他拽起战马,翻身跨到马背上大喊:“杀!”
近两千明军伏兵在杀声中冲入战场,直接将八旗兵的阵型分割成两块。
其中八百八旗兵被明军团团包围,剩下的八旗兵被明军堵在山谷口无法前进。
“一颗脑袋二十两银子,弟兄们发财了!”马应魁举着手中的鹊刀,杀入伏击圈。
被包围的八旗兵根本没料到会中埋伏,顿时大乱。
他们下意识地向往来时的方向退,但马应魁在那里布置了数道人墙。
见无路可退,他们咬着牙抽出马刀和明军肉搏。
“报!”探马来到豪格面前:“我军追击途中遇伏,有数百骑陷入到明军的包围之中。”
“快去救他们!”豪格大惊失色。
“明军占据了山谷口,挡住了救援的道路。”
“那就杀出一条路来!”豪格咬着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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