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嘿嘿地坏笑道:“周大胖子,瞧瞧你爷爷是谁?看看你府里的人有没有敢动一下老子的。”他慢慢踱了过去,出其不意也抽了周通一个耳巴子。他观察了半天,料定葛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不也不会兴师动众地上门搞事情。虽然他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两位军官为何要帮自己。
周通立即杀猪一样叫唤了起来:“爹,有人敢当面欺负你儿子,你也不管管?”
果然葛六和常九在一旁看热闹并未吱声。周宝林痛在心里,硬着头皮喝道:“孽障,只会成天惹是生非。人家这是上门兴师问罪来了!说,你怎么成天欺负人家,干扰官兵办案?”
“官兵?”周通立刻停止哭喊,睁着泪眼婆娑的眼睛盯着余乐和唐鹏。他们才多大啊?两个脏兮兮的小屁孩怎么会是官兵?
常九过来捏着周通肥肥的下巴,拍着他的脸,狰狞地说道:“看仔细喽,他们俩是我们的线人!北方叛乱四起,吴州城内一定藏着很多乱党和邪教余孽。你仗着周家财大气粗,三番五次寻衅滋事,欺负我们这两位线人。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你们周家勾结贼寇乱党或者邪教余孽,与他们暗通款曲……”
“哎哟,这都是小孩子闹着玩的。这位官爷,您话可不能乱说,这帽子更不能乱扣啊!”周宝林双眼发黑,意识到要大祸临头了。
“咯咯咯……”葛六阴森地笑了起来:“光明磊落之人不怕鬼敲门,你若心怀坦荡,有什么好怕的。”
周宝林急道:“官爷明察,俺周家一直都是做正经生意的,家中只是经营粮油还有湖丝,在吴州城已经有两百多年。邻里街坊都知道我们周家诚信经商,童叟无欺,怎么会冒着身家性命去勾结贼寇乱党?”
葛六面色一沉,喝道:“给脸不要脸,来呀,给我拿下!”
身后的校尉应了一声,问道:“老大,是拿大的还是小的?”
“笨蛋,当然是拿这个小胖墩,谁犯事拿谁!”葛六骂了一句。
“遵命。”校尉们正要上前去擒住周通。
余乐早就将周通踹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马勒戈壁的死胖子,今日叫你知道爷爷的厉害!”
周通明白了厉害,哪敢应嘴,看着凶神恶煞般的官兵向自己走来,全身哆嗦地看着自己的老子。
周宝林顿时慌了,急忙阻拦道:“爷……各位爷!我们是正经生意人,经不起折腾。周某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尚年幼,能不能开个恩放过他。您看这样行不,我给各位封个红包,今日先别把人带走!等明日周某把双萃阁包下来,请各位爷赏脸吃个饭如何?另有重谢!”
“有小曲儿听?”常九脸色立马缓了下来,嘻嘻笑道。
嘿……有戏,周宝林顿露喜色,忙说道:“是是,当然有小曲儿听,周某请怡春院的施巧儿和林慕慕姑娘前来助兴如何?”
葛六嘿嘿笑道:“周大老爷爽气,既然您认识我们镇抚大人,我们就给你一个薄面,你定好了通知我们一声。那么今日这事儿就算结了,您是想俺们现在走呢还是请我们吃了饭再走?”
周宝林一愣,立即谄媚地笑道:“当然,官爷是有空在府上吃个便饭再走,还是还有公事要办?倘若还有事要办,周某便不强留了,现在就去账房取银子去。”
常九咯咯咯笑道:“江南人杰地灵,富商多如牛毛。你看看,周大财主果然会来事儿。我们还有事儿,就不叨扰您啦,拿了银子马上就走!”
“得咧,几位官爷稍等,草民立马去取!”周宝林挥手将管家招来,低声吩咐道:“给这两位官爷每人封一百两银子,其他官兵老爷每人封十两。快去快回!”
葛六耳朵动了动,心道:“这竹杠一敲,就四百两银子出来了。看着周大财主眉头都不眨一下,看来他府里的金子银子不少啊!嘿嘿……”
余乐偷偷用胳膊肘撞了下唐鹏,他算是看出点门道了,这伙人借着给他俩报仇的名义,到周家敲诈勒索,自己两人不小心着了道,做了这伙人的帮凶。
两人心意相通,唐鹏会心地眨了眨眼。
不一会儿,管家领着两个伙计端着三个沉甸甸的木盘子,气喘吁吁地快步走来。周宝林亲自将两个沉甸甸的封包塞入葛六和常九的怀里,说道:“些许银两不成敬意,多谢两位官爷放过孽子,明日一定要赏脸。双萃阁,不见不散!”
“好!兄弟们,咱们走吧!还等着吃席不成?”葛六满意地笑道。
众校尉欢喜地应了一声,边向外走去。
余乐猛地叫道:“等等,死胖子还没赔俺钱呢!”
周通见军官被老爹的银子摆平,正洋洋得意起来,听到余乐的喊声,他又吓了一跳,愣道:“死臭鱼,爷爷要赔你啥钱?”
“你还敢嘴硬?”唐鹏上前瞪着他。
余乐阴笑道:“乖乖隆嘀东,俺们这两身新衣裳被你撕成乞丐一样,这可是俺娘留给我最好的衣裳,瓜州女工手工缝制了七七八十一天,你爹见过世面,看着办吧,该赔多少?”
周通不傻,第一次见到余乐便是穿这身破衣裳,整整半年过去了,都没见他换过,这小子简直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唐鹏和余乐一起向他欺近,身上一股子酸臭味熏得周通忙不迭地捂起了鼻子,口中嚷道:“死臭鱼,赶紧走开,熏死老子啦!你这身衣裳要是值两个铜板,我叫你一声大爷。”
余乐呵呵笑道:“没听清,叫什么?”
“大爷。”周通气呼呼地说道。
“唉……乖孙子,赶紧给大爷换身衣服,哎呀折现算了!”余乐笑呵呵地说道。
校尉们看着小孩子们胡闹,感觉挺好玩,饶有兴致地在边上看着,看到余乐还不忘嘴上占别人便宜,哈哈笑了起来。
在周宝林眼里,这些官兵明显在替这两小子撑腰,他不敢节外生枝,多些麻烦。他拦住被两个小乞丐逗得气呼呼的儿子,作揖道:“好吧,这两位小哥,周某就替儿子赔罪了。你们看这两身衣裳,赔给你们二十两银子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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