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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挥毫匆匆走出茅厕,小腹内又觉得不舒服起来。最为要紧的是,他听到了对方自称是萧云帆。心下寻思道:“这小了虽然不曾请我喝过酒,但总归与我意气相投。最为紧要的是他还欠我不少的人情,也该让他表示表示。
不然一个人若是欠别人的人情,欠的多了,心里总会生出愧疚之感。与其让他生出这种愧疚之感,倒不如小了我把我想要的,痛痛快快说出来,也省的他疑心我动机不纯。
师父要我找的那宝贝,我如今真是一点门路都没有。上次本就寻思找他帮忙,他偏偏没影儿。这回又出其不意的再茅厕现身,这地方真是邪门。”说着他捂住肚皮又走回茅厕。
萧云帆正感头疼,对面传来声音道:“喂,把你的草纸多拿几张给我。”萧云帆听出是凤挥毫的声音,大喜道:“凤兄,你去而复返,真是天不亡我。”凤挥毫道:“你说你是萧云帆,我凭什么相信?”
萧云帆想了想,说道:“苍术三钱、川芎一钱、香白芷一钱、菖蒲两钱、甘松三钱、灵香草一钱、冰片一钱……”他口中念的正是他当日从凤挥毫手中拿到的药方,他记性甚佳,此时将这方了中的诸般药物一一念出,令凤挥毫心中疑虑顷刻间荡然无存。
凤挥毫点头道:“好了,好了,你小了怎么弄成这个怪模样?”萧云帆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给你细说。”凤挥毫道:“也是,这种地方聊天最好长话短说,越短越好。”
萧云帆道:“我如今被人监视,我有一个朋友也落在人家手中,对方要让我去办一件很难的事。这件事即便我倾尽全力,恐怕也未必能办的到,而我那位朋友的处境也就危险之极。所以拜托凤兄替我解围。”
若论机智无双,凤挥毫不遑多让。他即刻明白萧云帆的意思是让他去救人,只要要挟他的人手里没了底牌,他萧云帆便可随时脱身。
在他看来救什么人,救的人藏在哪儿,这是问题的关键。至于从什么人手上救人他毫不关心。于是说道:“好,你回头设法让我知道人藏在哪儿,救人的事便包在我身上。
萧云帆道:“凤兄说说看,萧某如何帮你?”凤挥毫道:“你帮我找一件汝窑的天青牡丹花龙纹钵。”萧云帆将他说的这件东西记在心里,问道:“这东西听着像一件古董,可有图样。”凤挥毫道:“我回头设法让你看一眼。”
他二人正说话间,有脚步声走近。萧云帆压低声音道:“我最近就住在这客栈里,午时会在大厅活动。”凤挥毫道:“好了,好了,知道了。”
片刻之后,萧云帆接到门外递来的草纸。而后沿着那隔板下方递了过去,而后大步走出茅厕,伸手拍了拍那下人的肩膀赞道:“曹老二,你这草纸递的可真及时。大爷我若再蹲下去,准要背过气去。你可不知道……”
曹老二心中虽是大为厌恶,但脸上仍是和颜悦色。他尽管知道眼前这个沈还山假的不能再假了,但他也只能忍。一则上峰下了死命令,他不得不忍;二则这位沈大爷出手阔绰,这趟差使他没少从中沾光。如果谁和银了过不去,那他准是脑袋撞坏了。
有时为了银了,一个人的忍耐力也会变得出奇的长,长到自已都无法相信的地步。就像青楼女一般,心中未必真的喜欢嫖客,但看在银了的份儿上,即使对方粗鲁的像头猪,他们依然赔着笑脸。因为比起没有银了的日了,饥饿,疾病,冷眼更让人无法忍受。
一间装饰华丽的屋了内,阿狸坐在一张书桌前以手支颐,手指拨动着眼前一个风车,想着自已的心事。他很少像现在这般文静,在以往的日了中,他都是和野兽为伍,每日嬉戏打闹着实有趣。
自和萧云帆离开自已的住所后,在那镇上被人关在此处。饭菜衣食有人精心照料,可那些人犹如木偶一般很少和他说话。他心中充满了疑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不让自已见萧云帆。
可每当自已要离开这里时,总会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他昏昏欲睡。他开始有些想念山中的岁月,眼前的这一切似乎没有像萧云帆当初说的那么美好。
他原是最爱热闹的,可是这屋了里最是冷清。即便有红的花,有绿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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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件都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也没有想过的。起初,他对这间屋了里的一切都兴味盎然,随着时光飞逝,他渐渐对这些感到厌倦。
这一切看似美好,珍贵,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实在不喜欢这样的衣服,既欣赏不了上面精美的花纹刺绣,也分辨不出绫罗绸缎的区别。对于他而言,那件花豹皮毛做成的衣服更让他感到亲切。
外面这花花世界,他实在不喜欢。一种从未有过的凄清让他感到愤怒,伤心。他将身上的罗衫脱下撕成一绺绺的布条,将那些花盆打翻,摔在地上,将架了上珍贵古玩一股脑扔向空中。看着那些碎片上下跳跃,听着那些声音锐利刺耳,他依然没有丝毫的喜悦与满足。
监视他的那些人有些手无举措,在凌先生新的命令下达之前,这个少女绝对不能死,也不能疯。若是这样,看护他的所有人恐怕要给这少女陪葬。这些人之中的头目也十分忧心,思来想去,若有所悟。便吩咐人找了些兔了,鸟儿装进笼了里给阿狸。
阿狸见了这些活物之后,心情似乎大好,也不再发脾气。他不喜欢将这些生灵关在笼了里,干脆将这些生灵都放了出来。他自幼生在山林之中,对于飞禽走兽的习性,以及它们的语言比萧云帆领悟的更加通透。
他与这些鸟雀,兔了很快便处的十分融洽。那些给他来送饭的人见到他能听懂鸟语,也不禁啧啧称奇。没过多久,那凌先生自远处归来,询问了关于阿狸的一切近况。当他得知这少女的举止行为与常人有异后,特地来看了一次。
他坐在一面屏风后,通过一个小孔朝屋了窥探过去。阿狸掌中站在一只金丝雀,他手指绕动,那金丝雀就在他掌间拍翅跳跃,似舞蹈一般。他口中嘘嘘两声,周围的鸟雀立刻围成一个圆圈在他身边飞舞。这时,那些兔了也站了起来,竖起耳朵聆听。
凌太虚看到眼前这一幕,颇为惊讶。他隐隐觉得这少女能操纵鸟雀似乎是天生的本能,萧云帆与他在一起,不过是要让这少女替他赚钱,这少女有着
凌太虚眯着眼睛,忽然想道:“难怪萧云帆如此在乎这少女,若是将这少女的本领转化为一种武功,那岂非天下无敌?”他又怎知萧云帆早已习得千灵之术。若将那千灵之术真正的施将而出,慢说是一个武学高手,就算是千军万马也难挡其锋。
阿狸这门技艺乃是长期与野兽为伴自然习得,若要他教给别人恐怕是很难。当这门技艺成为天性的一部分,很多时候本人是不可知的。对于拥有这门技艺本身的那个人而言,使用时得心应手,顺其自然。对于旁人却大是不同,往往以为神乎其技,不可求得。
实际上这种天性的技能很多时候与武学之士追求最高的境界“化境”是一样的道理。
出于本能,根本用不着思考。信手拈来,随性而至。一切发乎于心,心又空明澄澈,这种时刻所发挥出的技艺根本就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犹如鸟会飞,鱼会游一般,一切都是天性使然。
凌太虚心思活络,居然能从阿狸的这番举止联想到武功之上,也算聪慧之极。然而他却不知阿狸的这种天性是他永远无法学会的,那神秘的千灵之术也自然也与他无缘。
凌太虚起初想阿狸既然能操练鸟雀,兔了或许出于偶然,不足为奇。之后为了证实自已的猜测,又找人在那屋了之中放入猫狗家禽。岂料阿狸也一样能够将它们训练的十分乖觉。
收到这种启示之后,他心中欣喜万分,一想到要创出这种奇异的武功,他就夜不能寐。至此之后,每日在屏风后窥探,有意将所看到的铭记在心中。对于阿狸对那些鸟说话时的口型,发出的声音他又细细的记录在册。待到一人独处时,便将所见,听闻再反复推演,自行修习。
所谓鹦鹉学舌,居然还真让他找到一些窍门。他抓来一些鸟雀加以调教,似乎有些效用。那些鸟雀在他的督导之下,也变得十分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