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附属医院分为三个区,住院区建有五栋。
因为普通患者实在多,原本独立出来的VVIP栋住院楼有两层分给了普通病患。
洪霜和陈老太住在G栋三层,这一层只有他们两位。
看
宁无双每次坐电梯上来时,都能看见一二楼的走廊上堆着病床,相比于三四五层的空旷适宜,这两层根本无处下脚。
刚从茶室回来,等待电梯的途中,宁无双发现一直围绕在外面的邪云正慢慢的侵蚀到了里面。
一楼变得乌压压的一片,令人压抑不忍。
时不时的,不知道从哪个病房传来令人胆颤的痛呼。
“我的腿,我的腿怎么这么痛啊!医生,快点叫医生!”
“我的头也好痛啊!”
“我的肚子,有虫子再咬我的肚子!”
接二连三发出不同声音的痛呼,原本背对着他们的宁无双转过身,正好看见有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跑出来,那张脸上爬满了斑驳的黑斑。
那个黑斑,像极了方道士腿上的蛊毒。
宁无双立马上前,快速画出一道符纸,又用别人看不见的明火将其烧成灰烬,走上前,挥洒在那长满黑斑的人的脸上。
过了一会,原本被痛苦折磨的失神的男人瞬间定住,愣了愣,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般,恢复神智时挠了挠头,转身回去了自己的病房。
那些喊腿疼的,肚子疼的,宁无双也一一给他们撒了符灰,只不过有一位年近九旬的老人没有救过来。
不过,宁无双看着一直守在老人身边的儿子和女儿,再看见老人咽气的一瞬间,脸上出现的表情不是悲伤,而是窃喜。
宁无双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符灰,重新进了电梯,走时记住了那个老人的病房好和名字。
“一楼502号病房,吴桂花,一儿一女,肺癌晚期。”回到母亲的病房,宁无双对正坐在床沿一脸幽怨的秦掣说道“能帮我查查她是什么时候住的院吗?”
宁无双趁着吴桂花的儿女不在的时候,偷偷检查了一下吴桂花的身体,发现她的身上都是不规则的黑斑。
秦掣不满宁无双忽略他,但宁无双干的是正事,他也不好现在发脾气,尽管不满,也还是得忍着。
但真的忍不住啊,原本想着的是自己晕倒了可以换来宁无双短暂再短暂的体贴伺候,没想到一问清雅姐,她直接说:“你晕倒了之后无双就出去了。”
秦掣套上衣服,看也不看宁无双,但对于宁无双的请求,他还是傲娇般的赌气说道:“好,等我消息。”
说完这句便走了,不带回头的。
宁无双没感觉到秦掣的脾气,她还在担心医院的事情。
果然,下午三点的时候,原本应该给母亲例行检查身体的主治张医生没有准时过来,去前台打听,发现只有护士长轮班守在那里。
“医生和其它护士都去哪里了?”宁无双奇怪的问道。
“开会啦,上层突然召开的一次紧急会议,估计很快就开好了,您母亲是有什么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我可以先把张医生叫回来。”护士长关切的问道。
宁无双摇摇头,三层没有邪云入侵,但二楼已经有了预兆。
在宁无双抬脚离开十几步的时候,前台的电话响起,护士长赶忙停下手头的事情接起。
“您好?”
对方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护士长急忙离开,脚步匆匆,甚至嘴边念念有词。
在宁无双的映像里,护士长是最最沉稳的,就算遇到医闹也能冷静妥善的处理双方的情绪,就算遇到别人动手打她也不会哭闹,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着急还跑掉一只鞋的时候。
宁无双察觉到不对劲,跟着护士长去了二楼。
转眼,发现秦掣也在楼梯口待着。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宁无双有些看不懂他的操作了。
秦掣一脸幽怨,将手上的烟又往身后藏了藏。
宁无双赶时间,见秦掣没回,打算等有时间在问问他到底怎么了,随即立马又下了楼。
秦掣见宁无双真的不理自己,将只抽了一口的烟摁灭,跟上了她的脚步。
护士长在二楼,出了楼梯口,向左转,就能看见护士长在应付着一群的人。
原本以为是医闹,但走进便能知道这可不是医闹那么简单。
护士长也看见了无双,连忙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靠近。
宁无双没有理会,因为她看见围着的那群人里,手上脖子上一切会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有深浅不一的黑斑。
“你快上去,别靠近这里。”护士长凑近宁无双,说道。
这会宁无双才发现护士长一只穿着防护服,这种衣服只有在发生传染病毒时才会穿的。
“怎么又死了一个,听说是口腔癌。”
围着的人讨论着躺在病房地板上脸上布满黑斑的死者。
“口腔癌这么快死吗?我昨天看他还好好的,他还说要是控制的好,做了手术,还能活两年呢!”
“世事无常啊,谁能料到呢,说不定下一个就到我了。”
宁无双扫视着围着的人,发现他们身上的黑斑都还很浅,但不是没有。
她对着站在她身边的秦掣说道:“你能看见他们身上有什么吗?”
秦掣也看向围着看热闹的病人,摇了摇头。
这群人除了能看出来是病人,脸色苍白身体瘦削之外,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宁无双担忧的叹了口气,帮忙将躺在地上死相不算难看的死者搬回了床上。
“让让,让让!”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妈,手上提着一看就是刚买好的鸡鸭蔬菜,挤开围着的人,冲进了病房。
看见躺在床上的老爹已经死了,竟然还畅快的笑了一声。
女人身材臃肿,穿着红色衬衫黑色西装阔腿裤,叫上穿着人字拖,印堂晕着一团恶气,笑起来的样子跟哭一样难看。
也只有宁无双能察觉到这个女人看见自己老爹死了是在笑,而不是在哭。
宁无双注意观察着,发现女人在低头放菜的时候,嘴里嘀咕了一句:“还真死了,发财了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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