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子进去通报,稍后,就见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大步走了出来,看到顾霆晅,满脸欢喜,声若洪钟地道:“顾大人到访,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这男子正是武阁的阁主张长武。
“张阁主客气,今日路过宝地,特意前来拜会。”顾霆晅拱手道。
“顾大人请进。”张长武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进了花厅,下人奉了茶,张长武说道:“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打扰。”
“是,阁主。”下人退下,并掩上了门。
“小师弟,我们有两年没见了,你长高了不少,也壮实了。”张长武拳头轻轻地击打在顾霆晅的胸肩上。
“五师兄也愈发的威猛了。”顾霆晅笑道。
两人是同门师兄弟。
追杀顾霆晅的是官场上的人,动用天武府的人,极有可能事倍功半。
叙了几句旧,顾霆晅正颜道:“五师兄,我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我们师兄弟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张长武拍着胸口,“有事你说,五师兄定然全力相助。”
顾霆晅把事情全盘托出,不过怕坏了黎洛棠的名声,他隐瞒了和黎洛棠在一个小房子,共处数日的事。
“你这小子,这次做事怎么如此莽撞?孤身一人就敢去跟踪。”张长武脸色难看地训斥道。
顾霆晅辩解道:“当时情况紧急……”
“情况再紧急,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啊,多亏你命大,要不然,我这会子得上京里吊唁你了。”张长武接着训。
“我以后不会了。”顾霆晅垂首认错。
“嘴上说着不会,遇事你肯定还往前冲。”张长武瞪了他一眼,出去,把管家叫来,吩咐了他几句,让他下去安排人手。
转身回厅,张长武说道:“我让人去收拾房间了,你在我这住下。”
“不,五师兄,你知道这不太方便。”顾霆晅是天武府的护卫,不适合与江湖人来往过密。
这也是他没带翔儿过来拜见师伯的原因,翔儿年幼,怕他说漏嘴。
这也是师兄弟俩在门口,说那种见外的客套话的原因,要掩人耳目。
“也不
知道当年,你家老爷子为何留下遗命,非要你加入天武府做什么?”张长武叹气道。
以小师弟的身手,在江湖闯荡的话,早就名气四海了,不会像如今这样,被人骂成朝廷走狗。
还弄得他们师兄弟,没法光明正大的来往。
“祖父有祖父的用意,只是我太过愚钝,没能体会到。”顾霆晅自嘲笑道。
“不说这些了,晚上,我们兄弟不醉不归。”张长武笑道。
“五师兄,你是知道我酒量的,我喝醉容易,你可是千杯不醉。”
“我喝一坛,你喝一杯,师兄我让着你。”
“好。”
到傍晚,张长武是一杯一杯的灌酒,顾霆晅是一口一口的抿酒,最后酒量好张长武反而喝醉了。
顾霆晅吩咐武阁的人,照顾好张长武,他离开武阁,回客栈了。
进门,看着房里亮着灯,知道黎洛棠在等他,顾霆晅唇角上扬,笑意柔和;夜归时,有人留灯,有人等候的感觉……好幸福。
“糖糖,我回来了。”顾霆晅扬声道。
黎洛棠听到声响,从屋里走了出来,“你小声点,会吵醒翔儿的。”
“我回来了。”顾霆晅压低声音道。
“傻乎乎的。”黎洛棠闻到了一股酒味,“你喝了多少酒啊?”
“没喝多少,就几杯。”顾霆晅笑道。
“灶房里有热水,你去洗澡吧。”黎洛棠说道。
顾霆晅听话地,进屋里拿了干净的衣裳,去灶房提了两大桶水进浴室。
等他裹着一身水汽从浴房出来,黎洛棠笑盈盈的跟他道了声,“晚安。”
“晚安。”
两人各自回房。
次日,卯时初,顾霆晅教翔儿基本功。
黎洛棠还在睡觉,半个时辰后,她才起来洗漱,而后也在院子的角落,练起功来。
一日不练功,倒退十年功,真正的绝顶高手,除了天赋,还得苦练。
等半个时辰后,黎洛棠收功。
三人出门,去街上吃早餐。
街头巷里,有不少的摊子和店子。
“翔儿,早餐想吃啥?”黎洛棠问道。
“油茶。”翔儿还记得昨
儿吃晚饭时,黎洛棠就念叨着,明儿早要上街吃油茶。
油茶,是一种在炒面加入白水,和油脂食盐煮成的面汤。
据说是由西周时的“酏食”演变发展而成的。
三人找了家买油茶的店,要了三碗油茶和三根麻花。
油茶里的食材,挺丰富的,有杏仁、黄豆、花生、干果,加水后,再往上面撒些芝麻。
汤汁黏稠,芳香扑鼻,热气腾腾的,搭配着泡软的麻花,非常有饱腹感。
吃过早餐后,师徒俩就陪着黎洛棠逛街。
西安啊,千年古城,历史名城,有很多古董。
爱捡漏、喜欢考验眼力的黎洛棠,昨儿就打听好了,卖古玩的地方了。
古玩一条街,不仅两旁的店子卖古玩,路边的小摊一个接一个,摆着瓷器、带着泥土的古币、玉器、画卷、青铜等等。
各式各样,任君挑选。
黎洛棠目光扫过摊子上的物件,看到了一个圆形的玉璧。
玉璧,是一种中央有穿孔的扁平状圆形玉器,为玉礼器之一,也是“六瑞”之一。
摊子上的玉璧带着一些泥土,看起来像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黎洛棠对陪葬品是有些膈应的,回想了一下,她外祖父的教导,“佩带的系璧尺寸较小,殓葬用璧或做礼器的璧尺寸稍大。”
看那玉璧的尺寸,应该是系璧。
系璧不会随葬,黎洛棠伸手拿起了那块玉璧。
摊主立刻说道:“公子,好眼力,这块玉璧是东周时期,我花了一千两银子收回来的,公子想要,一千三百两。”
黎洛棠没接他的话,仔细看玉璧上的谷纹,排列整齐,紧密晶莹。
“逸少,你觉得这块玉璧怎么样?”黎洛棠把玉璧放回摊子。
玉不过手,玉是易碎品,万一在递来递去时,不小心,失手跌落,那就麻烦了。
顾霆晅拿起玉璧细看后,放回摊上,“玉璧的雕工还算细致,但玉质一般,而且这圆孔中,已有裂纹,不值一千两。”
虽然顾霆晅指出玉璧的不好之处,但他没有否认这是一块东周时期的玉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