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陈乐在那忙活半天,老人倒是一点不以为意,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冲陈乐招招手道,“快,快背我离开这,想冻死我啊,这冰天雪地的。”
“……”
陈乐已经无语了。
他双手撑着膝盖,大喘气的,稍稍休息了一分钟,然后默默的再次背起老人。
径直朝前走去。
那老人家看陈乐半天没说话,还问了句,“你怎么不说话。”
陈乐有些无奈道,“老爷爷,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您可能一个人寂寞了,如果平时有时间,我可以陪您多玩玩。”
“但现在人命关天,我很赶时间,我接下来不会再信你的话了,我也……没多少力气了。”
光说这几句话,陈乐就已经累的不行,在那直喘气了。
他得赶紧找个避雪的地方。
那老人哦了一声道,“其实,我是有话想跟你说的。”
“您说什么也没用了,我不会再听了,也不会再回去了,这不仅是拿我,拿我朋友的生命开玩笑,也是拿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别逗我了,我不会信的。”
“哦,是吗,”老人很是惋惜的叹口气道,“我其实是想告诉你,我刚确实看到一队人,领头的一个两米多高的大高个,还穿着大裤衩,长的跟个大石头似的,不过,既然你不信,那就算了,我不说了。”
“……”
陈乐顿时大喜,“什么,您看见了,他往哪走了,您快告诉我,他往哪走了啊,我很急。”
没想到这老人家还来脾气了。
一副倔强的语气回道,“不,我不说,你不是不会再听,也不会信我的话了吗,还说我是在逗你玩?我不说了。”
“不不不,老人家,老爷爷,我错了,我错了,是我说错了,我听,我听,我信,您说的我都信。”
“不,你不信!”
“我信,我信,我真信,是我不好,我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都我的错,是我不好,我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老人沉吟半晌道,“嗯,你这认错态度还可以,年轻人嘛,有错就认,挨打站稳,别整天死鸭子嘴硬,死不认错,不知悔改。”
“……”
陈乐感觉自己家里要有这样老人,也要被活活气死。
嘴上却是诚恳认错道,“是是是,我认错,我认错,我悔改,您快告诉我,他们往哪去了吧。”
老人就指了指右侧,“他们在你来之前5分钟左右,往右侧靠山那边过去了,说那有房子,可以避雪。”
“还有,你找他们干嘛,那帮人看起来气势汹汹的,可不是善茬,随手一掌就把路过的野鹿,山羊给打死带回去了,估计一掌也能把你打死。”
“我的一个朋友被他们打成了重伤,必须要他们的解药,我得回去找他拿解药。”
“啊?就你,背我一个老人家几步路都走不动的,还敢去找他们?那些可都不是好人,你去干嘛,送死啊。”
“我当然不是去送死的,我得把解药带回来。”
陈乐说着,来到一处大树下的树洞边,然后把老人给放到了树洞里。
“诶诶,你你就把我放这啊,狼来了,把我吃掉怎么办。”
“狼已经走了。”
陈乐边说着,边从旁边捡来一些枝叶,又用着那已经断掉的小刀去割了些树上的枝干下来,用来挡住洞口。
仅仅留下一小块缝隙,观察外面。
“老人家,你就从这里往外看吧,有动物过来就往里边躲躲,野兽看不到你的,而且这天气,也不会有野兽出来自寻死路。”
“我一小时之内,如果能回来,就带你离开这,……如果我不幸没能回来,您就等到天亮,等有人路过找人帮帮忙吧,实在对不住了,就算再带您一起,我大概也没力气撑到找到人的时候了。”
这暴风雪,太消耗体力了。
陈乐还得赶着去找金刚。
他说完,又拿枝叶尽量的把洞周围再盖的严实了些,这才快步的离开。
从后边传来老人急切的叫喊声。
“诶,你就这么不管我了啊。”
“你不理我死活了,就让我死在这啊?”
“你也去送死啊,喂,别去了,那些人很厉害的,你一个也打不过,领头那男的,一只手就按死你了。”
“喂,别去送死了,你回来啊……”
只是这次,陈乐已经没空去管他了。
他沿着老人所指的方向过去,没一会儿,就看到老人所说的几家农户了。
农户里灯光闪烁,发黄的钨丝灯在这风雪交加的黑夜里尤其惹人瞩目。
远远的就能看到那边五间茅草屋农舍都亮着灯光,每个农舍里都呆着大概四五个狼人族的精英战士。
然后门口还有围栏,牲口棚。
看起来还养了些家禽。
等到陈乐再靠近点,才借着房间里反射的灯光看清楚。
牲口棚里已经没有牲口,全是……人类的尸体!
有七八十岁的老人,有二三十岁的壮汉,妇女,还有七八岁的小孩子,甚至还有两三岁刚出生的小孩子。
各种尸体肢体,凌乱的抛弃在了里边。
原本应该住在农户里的主人全部被残忍杀害,尸体抛弃在牲口棚里,堆积成了小山。
甚至还能看到那些人生前惊恐害怕求饶的表情。
却没有一个活口。
那地上所溢出的大量鲜血甚至把附近的雪都给染成了令人惊恐的血红了。
而本应该在牲口棚里的鸡鸭鹅之类的家禽,则被狼人族带回房间烤食了。
当看到那栏子里堆积成小山的尸体的时候,陈乐是真的被震惊了。
他完全无法相信,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真的有必要,把人都杀光吗?
说是来避雪,一般都会让人来房间避下吗。
同样生而为人,对他人就没半点怜悯之心吗。
怎能如此残忍的,杀害这些无辜的老人孩子?
哪怕这外边风雪交加,气温再低,都不曾让陈乐的心冷到如此程度。
只觉得,浑身发冷的,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透骨的冰寒,冷的他直打颤。
人与人之间,哪怕不同种族,真的可以这么残忍吗?
这是在杀鸡吗?
陈乐顿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该干嘛。
他也没多少时间了。
一咬牙,摇摇头,驱除了脑海里多余的杂念。
他必须抓紧时间,拿到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