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神医:“但愿如此吧。”
安顿好傅问舟,温时宁让傅晚儿陪着,自己赶紧来找廖神医。
在门口,就听兰鸢道:“当然,虎毒也只是我的怀疑,若连这个线索都是错误的,那就真是无力回天了。不过……”
她话没说完,温时宁走了进来,眼里浮起一团迷雾。
“二爷还是没救吗?”
坚持这么久,还是没有希望吗?
命运究竟要捉弄他们到什么时候?
她心里悲悸,语气却很平稳,仿佛真的只是想知道个答案而已。
廖神医哑然,倍感无力地低下头。
他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傅问舟的心情。
长痛不如短痛,最好的告别是不用告别。
只可惜,他们辜负了他的心意,没能将温时宁留在清溪村。
且极有可能,会再让她真真切切地痛一次。
兰鸢有些不忍,接着刚才的话:“不过,我替傅问舟算过一卦,是归魂卦,天位虽变,但五爻归位,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希望。”
温时宁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日日都有乞求神明,天若有知,就不会让二爷受这么多的苦,就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一点点的收回。
她已经不信这些了。
将眼底泪意强行压下,温时宁只问:
“兰医士方才提到虎毒,不知是何意?”
兰鸢看了眼廖神医,没有隐瞒,将她知道的,和猜想的一一道出。
温时宁的心跟着浮浮沉沉。
仿佛看到那希望,就像一片孤舟,在风浪里飘摇挣扎,随时会被浪潮吞没。
这真的是希望吗?
为何让人觉得更绝望呢?
她一声不吭,只唇瓣颤抖,眸中一点点凝上泪意。
良久,温时宁又问:“只要找到那只虎,二爷就有救吗?”
兰鸢默了默,残忍道:“不一定,我说了,那只是我的猜测……但希望很大。”
又是希望。
温时宁用力揉了揉眼睛,扯起一抹笑意。
“对,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都走到这里了,当然要继续往下走。
哪怕走到底也只是地狱,又如何?
他们起码又多走了一段路,又多了许多回忆。
温时宁抹去泪渍,似下定了决心:“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吧,我去和殿下说。”
她一走,兰鸢也不由得长叹一声。
睿亲王那王八蛋,又给她出了个大难题。
女人果然不能动情,谁动情谁倒霉。
……
孟县。
楚砚和虞清然被关在一个不大的房间里,中间隔着铁栏,战虎就睡在他们对面,若是醒来,从铁栏伸出利爪,极有可能抓得到他们。
拓跋羽就是要让他们时时刻刻感到紧张和恐惧。
身为京中贵女,忠烈后人,虞清然有着异于常人的洞察力,但这种清醒和睿智,是悬在空中的,是站在身份地位之上,带着些上帝视角所形成的。
这种距离,会带给人一种超脱生死的错觉。
和真正经历生死,直面生死,完全是两回事。
此刻的虞清然,宛如仙女从云端跌落人间炼狱。
她乌发凌乱,目光惊恐,秀白荏弱地靠在楚砚怀中,全身虚脱。
楚砚心疼极了,一遍遍地安慰着她:“没事的清然,我们一定可以活着回去。”
虞清然一双乌黑眼睛,茫茫然地瞪着那只酣睡的战虎。
“阿砚……”
她轻声问:“如果我们回不去,还能做些什么?”
纵然害怕,纵然狼狈,但她是大周人,是虞家女,她不允许自己软弱,更不允许自己死的毫无价值。
楚砚也不知道。
睿亲王只让他确认拓跋羽那只虎是否还在,是不是有个瘸腿的手下,因他们在北蛮的探子,曾探出拓跋羽身边有个制毒高手,但此人极少露面,鲜为人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