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换成是罗公子手中只剩下最小的“三”,抢头科是绝无可能的了,基本上,落掉了。
他前方的对头笑了,下巴颏一点一点的说:“你们两个先走,我留下,圈三槲。”
最后一局了,圈三槲才过瘾嘛。英儿已经把两家对头打的红果果连身遮羞衣裳都没有了,自己抱着大牌始终没出动呢,一对三,没关系。
英儿笑靥如花,这一刻她平凡的五官暴增酷炫的魅力。
联邦这样说话,证明了什么?证明推测不错,最后一张足以灭掉她所发的黑花的红花牌,在联邦的手里。
很有默契!
丢牌走人,一个“头科”稳稳的。
留下四颗三,牌过了一圈儿,另一位联邦走人,“二科”。
现在,四人乱弹了,国子监监生联邦个个面如土灰,恨不能当即砸下纸牌抱头鼠窜,也确实是老鼠似的,被猫儿玩弄在爪下,拆牌、截牌、灭牌……
真就是“圈三槲”的结局,半点儿没给留下喘息的机会。
驸马亲自颁奖……
十八公主这会儿扯着林葱儿在追问:“快说说,英儿烧牌的道道儿是怎么回事?就知道痛快,内里我看不太懂。”
“……”。
林夫人略略郁闷,手抚着胸口哀叹:“英儿太狠了,我说过,给本夫人留一个征战的机会的……”。
不是说好的“老将出马一个顶仨”的嘛!那三个人竟然从头战到尾,压根儿没想起来请夫人登场这回事儿。
青出于蓝胜于蓝,教出来徒弟饿死了师傅……
英儿抱着奖金奖杯返回将军府的时候,一本正经的劝慰夫人说:“杀鸡焉用宰牛刀?您要是出场,吓得他们不敢摸牌了,咱家怎么好意思往回抱奖品?”
好吧,你今儿漂亮你有理。
英儿如今在京城足够家喻户晓了,接下来把女学交到她的手里更让人放心。
女学,必须开学了。
有了前面这两场比赛的铺垫,在已经内定了几十个学员名额之后,象征性的再放出五十个名额给平民百姓,不分地位高低家资贫富,按报名顺序录取。
二月二龙抬头,新年最后一个节庆的尾巴,就是京城女学报名的黄金时间。
公布的是二月二巳时开始接收报名,但是,卯时前就有裹着大棉袄提溜着马扎子在女学校门口排队的,男女老少都有,为自己或者为家里的女孩儿。
林志真觉得太受打击,想当初他为女学招生时,宣传也没少做,还无私的许诺免束脩免午餐费,都没一个肯给脸面报名的。
果然还是大东家的魅力大本事强啊!
林葱儿给英儿和十八公主的建议就是稳抓稳打,先招收少量学员,摸索些管理经验出来,然后循序渐进再二次扩招。
虽说京城比之其他县城富裕,靠天没亮就排队挤进女学,倾全家之力凑了束脩的学员,也是有的。
这样的家庭很让人敬重,甭管他们的出发点是给女儿谋个好前程,还是做投资想换取女儿以后的更大回报,最起码,他们没有看轻女人。
所以,寿安与边城女学的优良传统还是咬延续,勤工俭学的活动还是要倡导。
京城女学划出一片房屋做作坊,开了两个角门连通内外,所用雇工便专门面向女学学员,可以短期实习,也可以长期被雇佣,或多或少都有工钱。
用十八公主的话说就是:“这些作坊肯定都得空着闲着,哪家的大小姐肯放下身段干活儿,只为了挣几两银子花?”
女人生来就是依附在男人身上的……
林葱儿不跟十八讲太多的道理,只是要求英儿必须保留这几间作坊,多也好少也好的产出商品,由“一品香”负责订购,不但支付工钱,女学还要把辛苦值记录在档,年终考核颁发奖学金,大红榜张贴到女学门外。
女人只有自己挣了钱,才能真正看重自己。
这是兴办女学的初衷。就好像每一所女学都要传诵的口号一样:“……没有人可以令我放弃生命,我要努力活的幸福。”
女学开学的日子是二月初八,提前一天召集所有的先生开碰头会,鼓舞士气安排任务。
除了之前就说定的侯夫人等女先生,出乎了所有人预料之外的,还来了两个老头子,一个满脸羞惭每迈一步都好似跨越千山万岭般艰难的……张祭酒;另一个纯打酱油的,是陪着来想帮张祭酒遮点脸面的,陆老侯爷。
嘿嘿,来了就甭走了!
张祭酒博学多识乃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儒,性情有些狷介,但也不失为一言九鼎的真君子,说好的答应林葱儿的三个要求,再不情愿,也低下头来肯进女学当先生。
老侯爷想来纯打酱油?甭指望了!林葱儿搂着侯夫人的胳膊,看着老侯爷打商量:“您们老夫老妻互相陪伴早习惯了,这么滴吧,叫英儿把您二位的课安排到同一时间,一块儿来一块儿走……”。
跟前世的大学教授似的,不盯班不受制约,按时给学员上小半个时辰的课程,就当修身养性。
张祭酒目前还是戴罪立功的阶段,万岁爷虚悬着祭酒的乌纱帽,如果观察一段时间后,国子监依旧没有新起色,换人罢官是肯定的了。
所以,他来女学兑现诺言,还带来两份大红烫金的聘书,提出一个鼓舞人心的请求。
一张聘书是给林葱儿的,知道将军夫人不能常驻京城,只好聘一个名誉顾问,随时可以进入国子监指手画脚查缺补漏。
另一张聘书是给英儿的,国子监想要重金邀请英儿出任先生,专门教授沙盘制作与演练。
这算不算是大圣王朝最高贵的雄性团体,对女性观感的质的改变?
“好,我同意。”林葱儿笑呵呵接过自己的那份聘书,心里琢磨着,三年内林来福想要入学国子监,方便了不少。
英儿年轻,对于需要在国子监与女学之间两头跑的工作,没有一点儿觉得辛苦的,她已经跟另外三个姑娘说好,当晚就住在女学,从此以女学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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