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还真是,让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他吃亏了,果然呐,他可真够傻的!”满满细想起来,真的不错,以前母后与她谈过一次关于清绝的问题,可那时候她只顾伤心,根本没把那些话听进肚子里,现如今回想起来母亲那话和今日宁致远与自己说的,大体相同。
母亲说自己从小娇养着长大,自幼便是吃好的穿好的,所有人的目光投射过来的便是你是幸运儿,是宠儿,可清绝不同,清绝自幼是吃百家饭靠着寺中的香火银子成长,靠的是努力走来成就了现在的一步一步,他脚下的砖上写着他的辛苦付出用汗水换来的努力,他为之所称颂的是他的努力,若一旦这努力打上了幸运打上了裙带的关系,那就是他的污点,他肯定不能够接受,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从小观念的养成,就好像宁致远压根儿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可清绝在乎。
见满满这般会心的一笑,宁致远知道她怕是早已经想通了,心上的那一点阴霾挥散而去,宁致远只对着满满说让她坐好了,自己再带着她绕一圈。
“驾!”满满听话的坐在马上,也学着宁致远的样子大喊了一声,身下的马儿倒是十分的听话,真就这么扬起马蹄行走了起来。
原本宁致远是想与满满就着这话题继续聊下去的,可最终宁致远放弃了,这样的话题今日聊起来,是满满自己愿意,若在深入,那便没有意义了,说不定还会引来满满的排斥!
直到天色暗下,护卫们准备了车马,满满打算回宫了,她想通了,也没必要在拘着自己,早些回宫也早些让成日里担心着自己的父母兄长放下心,宁致远将满满与上官落梅今日所骑之马送给了满满,更与满满约定好了,若他日他来京城,他就通过陆君竹递帖子给满满,在与满满出去玩儿,等春暖花开了,待她去远一些的地方在宽阔一些的地方骑,还可以去摸鱼,去放风筝,满满爽快的答应了。
等满满的车驾入了宫,陆君竹这儿已经站在了宁致远的身边,伸手做了个请字,宁致远已经从旁处由陆君竹亲自带着入了宫,只是与满满不一样的是,宁致远去的是皇帝所在的紫宸殿,而在紫宸殿内,不止萧歆宸一人,还有萧衍与洛卿语一并在此,除却洛卿语外,殿内还有洛淸之,洛淸之今日原是来递条子准备着请两天的假,为着自家夫人将要生产,他对近日发生的许多事情并不怎么清楚,所以是一脸的莫名。
“诶,陆大哥,这宁家公子的皮相比你年轻时还要英俊三分,这青色长衫穿在身上可比你来的合适!”
紫宸殿内的气氛异常的肃穆,这一老一小一对父子的脸这会阴鸷的恨不能吃人,比起这一老一小两个人的冷脸,洛卿语这儿算的上和蔼可亲多了,在宁致远一走进这紫宸殿时,只上下打量了宁致远一眼之后,便觉得,这位公子可真的称得上是翩翩少年郎,再稳妥没有的,能够站在陆君竹身边都没有被比下去的,可见其英俊。
宁致远自跟着陆君竹走入这紫宸殿后便不曾开口说过话,一眼望去看着坐在这紫宸殿之中的这些人,不用介绍,也能够猜得出三分,他自幼便跟在父亲身边学着交际应酬,从不怯场,哪怕是到了这儿,他也没有一丝一毫胆怯或畏惧的。
“多谢太后夸奖!”见洛卿语率先开了口,宁致远只抱拳作揖,向着洛卿语道谢起来。
“好小伙儿,其实还是和满满挺配的。”洛卿语也没藏着掖着的,只听那宁致远的一句话,当下觉得这小伙真真不错,比起那该死的清绝来,小伙子气场足,定力够,到底不是常人家的孩子。
“你也用不着紧张,其实啊,今儿个来这儿也就是这两个人有些那什么,他们家就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对我们家满满有意思,要是有意思呢,你是不是想娶她,要是娶她呢,我们这儿有几个问题要先跟你交代清楚了。”
洛卿语看自己身边这对像是黑面神一样的父子,真的是半点好脸都没有,这人是她们着急把火的让带来的,带来了呢,就一直这么死死的盯着人家看又不说话,一副人家欠了你八百万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要干嘛,且这一老一小的脸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洛卿语恨不能这会上头一人一个爆栗子,让他们有话直说,别这会装哑巴似得,就这两个人这幅样子,再好的小伙子都要被他们给吓跑了。
这宁家公子在洛卿语的眼里真的不错,模样有,家世有,关键他家有那么多银子,以后下江南是不愁了,随随便便走一遭往女婿家一住,多省事,还省钱,她多会齐家过日子。
“母后……”面对洛卿语的过于热情,冷着脸崩了许久的萧歆宸先垮了脸,冲着洛卿语拖长了尾音与之开口。
“怎么了?丑话说在前头难道不对吗?你们找人家来可不就是说这些的,你这人当了皇帝怎么还扭扭捏捏起来了!”看着这对别扭的父与子,洛卿语只勾了勾唇略嫌弃的开口,让他们自去一边继续板着脸立定站好去。
“他这年岁比满满大了些,不怎么合适,家里路太远,也不合适,这回头……”
“回头,回什么头,年岁大么,他十八,满满十三,差个五岁怎么了,你还大我九岁我都没嫌弃,你凭什么嫌弃人家,再说了,家里路太远,那就搬家啊,他家家大业大,又不是搬不起,那你随随便便赐个宅子不就成了,连房子都不用找了,瞧把你给急的,你给我闭嘴!”
萧衍见儿子被自家媳妇儿给怼了,当下也落了脸开始说话,想让洛卿语别那么早在心里下定论,他们不过把人叫进来看看人,她这个做母亲的那么着急干什么,这么着急倒是搞的好像他们家的小公主很愁嫁一样。
“我对公主有好感,心里也存了这个主意想娶公主,可公主似乎刚刚从情关中走出,怕这会我若真的跟她提了,她会避之不及,所以我便按下未说,等以后有了时机,公主慢慢觉得我也不错时,再提及也未尝不可,多谢太后为我说下那一番的话,若太后应允我与公主来往,我一定会将公主捧在手中宠着,绝对不会比你们少一分。”
在那一老一小让洛卿语给压制的说不出话时,看了许久热闹的宁致远对洛卿语这位未来岳母可真的是十分的欢喜,这位岳母可真有意思,自然也明白了,只要搞定了这位岳母大人,以后,还怕有搞不定的旁的事,这岳母大人一手掌握着的可是这整个大梁最尊贵的两个男人。
“小子,你很聪明,前途不可限量!”站在一旁的陆君竹读懂了宁致远眼底里的那抹精光,在宁致远将话挑明的那一刻,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一旁的萧衍看的直拿眼睛灯塔。
洛卿语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满满连那些话都与宁致远说了,想来满满是放开了,也正因为满满的放开,洛卿语对眼前这位宁致远颇有好感。
满满这样的家世根本不需要找再多好人来配,她要的就是一个能够愿意护着她宠着她,一个有足够的自信站在满满身边的人,宁致远很符合,当他说出那一番深思熟虑的话语之后,洛卿语觉得,这个宁致远够格。
“既然你有这想法,那我在这儿也要请你深思熟虑的好好对待一件事,那就是满满的身子,两代天子怕是与你们宁家都打过招呼,就是希望你们能够遍请名医为我嫡公主治疗心疾,我懂医术,且太医院里的国手们都是杏林之中的翘楚,他们对满满的病都没办法,更不说旁的人,满满这病需要精心调养,这其中包括,她不能够有自己的孩子,因为生育对她而言,负担太大,很有可能便是一尸两命,我们承受不起这样的伤痛,所以,你若真的想要娶她,那你就要想好了,娶她的那份代价!”
洛卿语没有与宁致远拐弯抹角,把这世间男子最难接受的一种情况先说出,让宁致远自己来选,总不能够要等到他与满满两情相悦难舍难分时,再来说出那样为难人的话,趁着现在,光是宁致远稍稍有那么点意思时说,再好不过。
宁致远似如当头棒喝,瞬间有些蒙了,那是一瞬之间的发懵,对于正常人而言,在刚刚准备想要去驳得一个女子的欢心,相与她牵手的时候,被忽然这么一座山似得压下的时候,那是最正常不过的反应,洛卿语看着宁致远脸上出现的愕然,只是体谅的微微一笑。
“你可以回去好生考虑一下,毕竟这是人生大事,且你宁家家大业大,将来定然是需要继承人的,而我这儿的规矩是我的女婿,是连旁的女人沾都不可以沾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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