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冷笑着,带着一丝不屑瞧着周贵妃,仿佛在说,连这都不能取舍,还想上位。
宫女太监们也在瞧着周贵妃。
周贵妃的脸上有几分挂不住,她咬唇想,闻清浅可以舍弃琅琊王夫人和献嫔,她有什么不能舍弃孙才人的,而且刚才,她还想着总有一日要除掉孙才人,因为孙才人实在知道得太多了。
周贵妃调整了一下呼吸,干脆,趁着这回对付献嫔,将孙才人解决了。
周贵妃道:“来人,将孙才人的嘴堵住,绑起来。”
孙怡然惊恐道:“贵妃娘娘……”
还未说完,便被几个太监将一块布塞入了嘴里。
孙怡然呜呜摇晃,恳求地看向太子、贞儿、清浅等人,但无人理睬她。
孙怡然最后颓然看向孙太后,目光带着求助。
孙太后阿弥陀佛了一声:“作恶无数,这个时候才想起是孙府人,太晚了些。”
周贵妃问献嫔道:“如何祭天。”
献嫔道:“割开她的手腕,缓慢放血。”
周贵妃吩咐太监:“按照献嫔的话去做。”
孙怡然不断挣扎,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腕被划开,血哗啦啦涌出。
献嫔口中念念有词。
天并没有阴下来。
周贵妃阴沉着脸道:“若求不来雨水,孙才人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
献嫔看着孙怡然,低沉道:“血还不够,天神还未受到足够的诚意。”
周贵妃冷冷道:“再放。”
孙怡然接着呜呜起来,似乎在诅咒清浅,又似乎在骂献嫔。
孙太后闭着眼睛转动佛珠。
袁彬抱着清浅道:“这血腥味道,咱们的孩儿可受得了?”
清浅摸了摸腹部:“咱们的孩儿,自小便是经历过风雨的,这些是不妨的。”
袁彬明白清浅说的是袁夫人下药的事,越发怜惜,不由得再次搂紧了清浅。
天居然渐渐阴了些。
王夫人跪下,对着天叩拜。
献嫔则高声道:“你们瞧,天神感应到了一切。若再继续祭天,马上便会降下雨水。”
周贵妃将目光投向了孙怡然。
孙怡然的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发出不要不要的声音。
周贵妃低声冷冷道:“能用你的血引来雨水,这是你的福气,放心吧,等你死了本宫会册封你为嫔,让你风光下葬。”
孙怡然看向周贵妃的目光带着恨意。
周贵妃低声道:“别怪本宫,如今太子正在监国,这个时候降下甘霖,是太子的福德,死了你一个,换来太子的根基稳固,值得。”
孙怡然的目光死死盯着周贵妃,她的血蜿蜒而下,渐渐干涸。
孙怡然最后抽搐了两下,带着满心的不甘死去。
这个时候,乌云更加密集。
宫女们纷纷议论:“真灵,果然孙才人是不洁之人,她死了天便下雨了。”
“从前见她便不是好人,不然为何太后亲自将她驱除出了孙家。”
“献嫔真是福星呀,小半年没下雨了。”
孙怡然的尸首躺在尘土中,嘴里还塞着破布,没有人留意她的死活。
贞儿挥了挥手,两个小太监小跑着将她抬走。
一声响雷砸下来,接着是零星的几个雨点,再接着是密密麻麻的大雨。
宫人们欢呼着:“下雨啦。”
献嫔在雨中,如同圣洁的天女,她仰面淋着雨,白色的衣裳勾勒出极美的身材。
太子的眼神有些发痴,贞儿低咳了两声才回神。
王夫人高声道:“放我女儿下来。”
孙太后点点头,两个宫女忙解开王筝,放她下来。
王夫人抱着王筝,哭成了泪人。
袁彬举着油纸伞为清浅遮雨,清浅心中百感交集,总算妹妹得救了。
总算老天下雨了。
周贵妃看着天上,激动道:“深儿福泽深厚,老天都为之感动。”
宫女太监们都跪下道:“太子福泽深厚。”
周贵妃得意地瞧了一眼清浅,这回无论结果如何,自己都是大赢家。
天不下雨,便能烧死献嫔,踩清浅的面子,自己赢了。
天若下雨,便是深儿是天命所归,自己更是赢了。
周贵妃打算让人将此宣扬到民间,颂扬太子的功德。
正想得高兴,突然两个太监同时来禀告。
“宫外百姓跪了一地,为皇上祈福。”
“皇上苏醒了,皇后让奴才赶紧过来禀告。”
孙太后听说皇帝醒了,大喜过望道:“赶紧过去,哀家亲自去瞧瞧皇上。”
周贵妃愣了愣:“皇上醒来了?”
清浅微微一笑:“文质,咱们也去坤宁宫外头给皇上请安吧。”
袁彬扶着清浅道:“咱们去瞧瞧。”
皇帝原本在献嫔的宫中养病,献嫔出事后,皇后不放心,亲自伺候皇上,故而今日没有来。
王筝在王夫人怀中,抬起头道:“从前感念袁夫人的恩典,没料到袁夫人突然放弃了我,虽然不能要求袁夫人什么,但……从此咱们便一刀两断,各走各路。”
王夫人正要说什么。
清浅用目光制止了她,示意她不要露出痕迹。
“献嫔,人人都是有私心的,我当初救你,是觉得你可以为我所用,是觉得琅琊王氏可以为我所用,我为你搏一搏也无妨。”清浅道,“可如今,我有了孩子,琅琊王氏的印信都在我手上,你实在是没有值得我利用的地方了。”
王筝道:“当初是我瞎了眼。”
王夫人拉起王筝道:“从今后你在宫里好好过日子,不用理会什么皇后贵妃的,外头的事情有娘和你弟弟。”
王筝点头道:“女儿明白,女儿不会和袁夫人一样背信弃义,更不会落井下石,今后只当不认识。”
母女两人扶持着离开。
清浅拂袖而去。
“果然,天下只有利益没有友情。”周贵妃冷笑一下,“深儿,咱们也去探望你父皇吧,你今日立下大功,在你监国期间天降甘霖,你父皇知道必定开心。”
太子笑道:“全是母妃的功劳。”
周贵妃低声嘱咐:“在你父皇跟前,乖巧些,你监国时提出的什么加赋税,可不能再提。”
太子哼了一声道:“内阁这群老东西,今年收成不好,国库空虚,加赋税是极好极快的法子,为何屡次驳回,百姓少吃一口怎么了?难道让咱们勒紧腰带过日子吗?”
周贵妃斥道:“如今你父皇醒了,你就老老实实的,比什么都强。”
众人齐聚在皇后的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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