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有礼越算越高兴,这怕不得有上百万两银子。
听说哥哥名下有香料铺子,米铺子,还有许多田地金银,再加上这半个宅子,怕不是自己这辈子都能躺在金子上。
至于哥哥死,袁有礼没有感觉。
从小并没有一起长大,有什么真感情。
他只考虑道,若是哥哥的消息确切了,朝廷有了明确的示意,只怕没这么好分家了。
一切等混乱的时候,才好浑水摸鱼。
他觉得,今日就是混乱的时候。
这时候粉黛登门了。
粉黛今日是来给清浅送香料铺子六月的进项的。
清浅见她过来,微笑道:“正巧你来了,袁公子要和我分家,卖宅子分铺子呢。”
粉黛眨眨眼道:“连袁夫人都是借住在府上,袁公子是什么玩意,分宅子?”
挂件的挂件想要分宅子?
袁夫人的抽泣都变声了,这丫头非要提醒自己是借住!
粉黛冷笑道:“卖宅子?我保准你挂出去,没人敢接手,商府的宅子,皇上赐的宅子,皇后亲妹妹的宅子,哪个不要命的敢接手?”
似乎说得是。
袁有礼眼珠子一转道:“宅子另说,但是我哥哥名下的产业田地,必须得分了。”
清浅道:“袁公子仁慈,将嫁妆留给我了,粉黛,你帮我好好算算文质名下的产业,就在此处,明明白白告诉袁公子。”
瑞珠搬了凳子在树下给清浅坐着。
袁有礼和袁夫人一个坐在软凳里,悬在空中,一个则站着,显得如同清浅的奴婢。
袁有礼道:“你坐着?我们站着?”
粉黛冷笑道:“都要分家了,难不成把板凳分你一半?即使分给你,你能坐吗?”
袁有礼哑口无言道:“赶紧算银子。”
白芍从院子里头,送了一壶清凉的菊花茶,给清浅倒上,清浅惬意坐在树荫下,瑞珠带着两个小丫鬟打扇。
清浅问了一句道:“母亲的意思,也是分家?”
袁夫人茫然道:“你们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装得蛮像一个失去儿子的痛苦母亲。
清浅道:“既然如此,让人送母亲回去歇着,免得悲痛过度,昏厥过去。”
有儿子在,袁夫人不用亲自出马,她眼神暗示翠羽留下听,自己则让人扶着回院子。
回院子之前,袁夫人还吩咐:“一家人好好说话,有礼好好对清浅,不许着急,不然我不答应。”
又当又立。
袁有礼让人取了茶水,也在树下半躺半坐。
两人分家算起来。
粉黛执笔,瑞珠拿着算盘。
清浅吩咐了白芍几句,白芍出去拿账单子。
清浅笑道:“既然亲兄弟明算账,那么你们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这些都要算上,如何?”
袁有礼想了想,笑道:“便是这样。”
翠羽道:“女子出嫁从夫,一切都是袁大人的,怎会是少夫人的?”
清浅冷笑一声道:“旁的女子出嫁从夫,可是我是皇后的妹妹,阁老的女儿,皇上亲自赏赐的亲事,亲自赏赐的宅子,怎会一切是袁夫人的,按照你这么说,也不必分家了,一切都是袁公子和袁夫人的。”
粉黛笑道:“姑娘,咱们也别这么麻烦,直接去皇上皇后跟前哭去,看谁怕谁?”
袁有礼冲着翠羽一瞪眼,意思是别瞎来,搅乱了大好的形势。
去皇上皇后面前,袁有礼想想就哆嗦。
清浅吩咐粉黛:“写下一个,便让袁公子签字画押,白纸黑字的,一项项的弄清楚了。”
粉黛笑道:“奴婢明白。”
袁有礼看了一眼翠羽,翠羽没有表示反对。
袁有礼点头道:“便是这样。”
清浅吩咐粉黛道:“我们做晚辈的孝敬长辈是应当的,母亲的用度不算里头。”
袁有礼哼道:“算你知理。”
清浅接着道:“母亲的不用算,但袁公子、袁姑娘和表姑娘有手有脚的,这是必须算的。”
翠羽正想说,姑娘的也应该不算,袁有礼拍胸脯答应了。
清浅含笑道:“袁公子爽快人。”
清浅道:“先算袁公子三人的吃喝以及丫鬟的吃穿用度。”
袁有礼冷笑:“这有几个银子。”
粉黛噼里啪啦算道:“袁公子和两个姑娘,加上身边的丫鬟婆子一共二十四人,每月拿月例是三十五两银子,你们来了两个月,那么一共是七十两,这个没错吧。”
袁有礼道:“没错!”
翠羽上前道:“公子,少夫人,按理说,这七十两有一半是袁大人所出,应当对半。”
清浅眉毛一挑道:“若是不分家产,全部我出都应当,你们占了文质的一半,还要对半分?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粉黛甩笔:“不干了,告御状去。”
袁有礼道:“姑姑,我院子里头有一把扇子忘记拿了,姑姑替我拿了。”
这是撵走翠羽的意思。
翠羽没奈何,急急去了院子取扇子。
袁有礼按下手印道:“这七十两我认了,还有别的吗?”
清浅微笑道:“当初母亲身边的丫鬟都是坏心眼,我买了十几个丫鬟送过去,这些丫鬟都要算银子,包括翠羽,如今卖身契都是我的,这些都要折合成银子。”
白芍上前,递给袁有礼一张纸条道:“这是当初买丫鬟的凭证,一共是两百八十两。”
袁有礼再次签字画押。
清浅继续微笑道:“袁公子别急,这些丫鬟被你妹妹打伤了一个,被你逼死了一个,这些是我花的治病银子和抚恤银子,你也签了吧。”
袁有礼瞧了一眼,一共是八百两。
想了想府里的进项,八十万两都有,八百两算什么,袁有礼大手一挥,继续签字画押。
袁有礼仰头道:“还有什么?”
清浅指着迎儿的院子道:“迎儿拔了院子里头的花草卖银子,这些花草都是极品,白芍取单子给袁公子瞧。”
一张单子递给袁有礼。
清浅又道:“迎儿还将院子里头的八套官窑、粉瓷砸了,将一个梨花木椅子当了,这些都得算上。”
两张单子递给了袁有礼。
袁有礼一瞧,足足是三千九百两,不由得咂舌道:“这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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