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怀海匆匆上门。
见了清浅连连道歉:“昨日我向母亲提出娶白芍,母亲大发雷霆,没想到她今日直接上门发难。”
清浅笑道:“我无事,你去安慰白芍吧。”
白芍笑着端茶进来道:“奴婢跟着姑娘,经历过生死的,哪会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怀海急了道:“这怎么会是小事?”
清浅见两人感情甚好,放心了些,笑道:“大事也好,小事也罢,你们下去慢慢分辨。我只问你一件事,你母亲对你弟弟如何?”
怀海道:“我许久不回府,并不知道弟弟近况,听说母亲对他极好,亲自缝衣喂饭,并不曾有辱骂之事传出,更别提虐打。”
清浅暗自奇道:“这也不像是小燕氏的作为呀!”
怀海和白芍出去说话,瑞珠则在和清浅一道盘算着出嫁的种种。
两人闲聊起来。
“老爷身子不好,夫人陪着一步不离,连姑娘的亲事也不参加,只送来了厚厚的嫁妆.”
听瑞珠的抱怨,清浅笑道:“母亲开心便好,我的亲事来不来,真不打紧。”
瑞珠继续道:“杨老首辅送来了一整箱书画,作为姑娘的添妆,德安王妃、李夫人,罗夫人,孙夫人等都送了丰厚的添妆,更别提皇上皇后赐下的两抬嫁妆。姑娘这回必定是十里红妆。”
别人的十里红妆到后面都是马桶、锅碗瓢盆等物品充数,可是清浅的十里红妆却是实打实的金银珍宝。
清浅微笑道:“身外之物,无须挂怀。”
“太后虽然只赐了一盘佛珠,但命孙显大人亲自主持姑娘的亲事。”瑞珠含笑道,“孙大人是礼部侍郎,他主持亲事,可算是天大的面子。”
清浅笑道:“孙大人是个性情中人。”
瑞珠拿出一份礼道:“除了孙夫人的礼外,孙大人也送了一份,说是从太后处要来的,给姑娘玩,取个吉祥的意思。”
清浅见外头用锦囊装着,不由得笑道:“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瑞珠笑道:“奴婢看不明白。”
清浅从里头掏出四个黄橙橙的东西,顿时眼睛一亮:“这是?”
“听说是西洋人进贡送来的,太后玩了一天便没了兴致,放在一旁,被孙大人得了。”
瑞珠笑道,“孙大人说,这个东西子儿多,又是橙黄橙黄的,象征多子多福,特特给姑娘留下了。”
婆子们都道:“这是个什么,真是稀罕。”
她们不认识,但是清浅认识。
清浅重生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个长长的梦。
梦中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霓虹四射,铁车横行,这世界有各种奇怪的吃食,这便是其中一样。
清浅记得,这个叫做玉米。
产量奇高,而且和土豆一样能饱腹。
清浅如同捧着至宝,一叠声吩咐瑞珠道:“速速找老午来,我有要紧事要说。”
瑞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老午是谁。
清浅提醒道:“文质庄子上的庄头,如今帮我种土豆的那人。”
瑞珠这才笑着吩咐小厮去了。
老午赶来的时候,怀海已经告辞。
白芍脸上带着羞红,显然是和怀海聊得不错。
老午以为清浅是要问他土豆的长势。
老午的脸上如同笑开了的花,直接道:“姑娘,那些土豆长势十分好,预计到八月就能结出瓜来。”
清浅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
四月的太阳按理说不应该这么火热,前世的今年可是百年一遇的大旱。
清浅吩咐道:“明日找人,多打几口井。”
老午笑道:“咱们庄子环绕着溪水,哪用得了打井。”
清浅执意道:“一定需要打井,以备不时之需,而且这井要深些。”
一般井水打个八米十米的,清浅决定打二十米。
不仅庄子上要打,而且闻府、杨府都要打。
至于李府、罗府、孙府,清浅会让人送信,但毕竟旱灾的消息并不确切。
清浅不想让人觉得自己知晓未来。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老午见不是为了土豆,问道:“姑娘是为了打井的事,叫小的过来吗?”
清浅笑道:“并非如此,是我发现了一个新玩意,想让你帮着种种。”
清浅拿出一根玉米。
老午从未见过玉米,笑道:“姑娘难住小的了,这是什么东西,小的从未见过,更别提种了。”
清浅含笑道:“这个东西叫做玉米,是西洋进贡给宫里的新鲜玩意,每一颗玉米粒便是一颗种子。”
老午咂舌道:“这一个玉米上头,怕不得有五百颗种子?”
“不止!”清浅笑道,“我粗略数了数,最少有七百颗,大的怕不得有八百颗。”
既然是进贡的,选的都是粗壮饱满的,故而只会多不会少。
老午挠头道:“姑娘,这东西怎么催芽,怎么育苗,小的一点也不懂。”
清浅掰下一颗玉米粒,给老午示范道:“将玉米粒仔细剥下来,晾一晾,挑出小的瘪的坏的,再将玉米粒用润湿的土遮盖,不到五日便能生出芽来。”
老午看着晶莹剔透的玉米粒,问道:“这东西能吃?一亩能产多少?”
“当然能吃!”清浅笑道,“咱们土地多,一亩地种稀疏些,种个一千株,施肥足了,没有虫害,应当能产两千斤。”
老午如获至宝道:“若如姑娘所说,岂不是一根玉米,能产上千斤?”
清浅微笑点头。
白芍这时候惋惜道:“可惜咱们只有四个玉米,满打满算只能种三亩地。”
若是能多些便好了。
清浅笑道:“西洋进贡,必定不止四个,宫里必定还有,正好我许久没见皇后,明日我进宫探望,顺道问问其他玉米的下落。”
老午憨厚道:“越多越好呢,多一个便多一千多斤的产量。”
白芍问道:“姑娘,这玉米怎么吃?”
清浅笑道:“可以整个煮着吃,用玉米粒炒着吃,可以磨成粉熬粥喝,你们等着,九月的时候,我必定让你们吃个足。”
白芍等欢呼起来。
正值此时,袁彬匆匆从外头进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清浅,不好了,迎儿疯了。”
一切欢笑噶然而止,清浅腾地起身!
什么!
迎儿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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