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夫人听说袁彬要改八字,哭笑不得。
李夫人道:“文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八字岂有说改便改的?”
荔儿哭道:“若是姨父地下有灵,必定不得安息。”
袁彬横刀坐下道:“大丈夫一生,岂能被八字所累,一刀一剑立下的功劳,难道是因为八字好?命运稍稍不如意,难道便埋怨父母给的八字?”
清浅并肩道:“命乃弱者借口,运乃强者谦逊,我和文质一样,不信运,不信命。”
唯独信自己。
信当下。
袁夫人道:“八字不合,按规矩下头的礼都没法走了。圣上那里也无法交代。”
荔儿哭道:“是呀,八字不合,说出去也不好听。将来表哥表嫂但凡有半点挫折,旁人的唾沫星子还不得将表嫂淹没。”
清浅含笑道:“袁夫人别急,荔姑娘也别为我担心,得知今日合八字,我也请了一位道长,如今就在外头候着。”
袁夫人脸色有些沉:“难道你不信我?”
几位道长也纷纷起身,义愤填膺道:“被人如此侮辱,我们没法继续为府上演算,告辞。”
荔儿哭道:“表嫂不是这个意思。”
荔儿拉着清浅道:“表嫂,赶紧和几位道长赔礼道歉呀,几位道长都是有头有脸的,在外头随便说几句,你的名声便毁了。”
一个飘然而至的声音道:“几个毛头道士,闻姑娘说几句,你们就觉得侮辱?是觉得我本领低微,不够演算命格吗?”
袁夫人怒道:“谁放外人进来的?”
严妈妈等都不做声,卖身契在姑娘手上,当然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放人进来算什么?
冯道士起身冷笑道:“京城里头,还有敢叫板我们的?我倒要瞧瞧是谁?”
袁夫人道:“一切由道长做主。”
外头的道士进来,腰间挂着一个葫芦,笑眯眯的如同方外散人。
袁夫人怒道:“你是谁?”
话音未落,只见几个道长跪下去道:“师傅,您不是在云游吗?怎么回京城也不告诉徒弟,徒弟们好去迎接你。”
清浅颔首行礼道:“张国师,别来无恙。”
张国师哈哈一笑道:“四海为家,心之所安。”
袁彬拍了张国师的肩膀一下道:“来了别想轻易走,回头一醉方休。”
张国师笑呵呵道:“好!”
李夫人等站了起来,笑道:“原来是神仙大人到了,久仰久仰。”
荔儿问道:“为何叫他神仙大人?”
一个小道士瞪眼道:“我们祖师爷是先帝亲口称呼过神仙的,皇上亲封为国师,品级和袁大人一样,当不了一声神仙大人吗?”
荔儿低头不敢说话了。
白道长恳求道:“师傅,这回带徒儿一起云游吧,徒儿好伺候师傅,跟着师傅继续学习。”
冯道士等也恳求。
张国师笑道:“你们越发退回去了,连个八字都算不好,我还带你们云游,别丢我的老脸了。”
冯道士等人不敢反驳。
袁夫人亲自拿着两人的庚帖,笑着上前道:“原来是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到访是鄙府的荣幸,国师既然觉得道长们合八字不对,那么能否劳烦国师亲自过目。”
总不能,黑的说成白的吧。
方才几个道长都说了,这命格有问题,即使是国师也不能无中生有吧。
若是无中生有,只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张国师嘿嘿一笑,问徒儿们道:“从前我与你们说过,命格还受什么影响?”
冯道长道:“师傅说,命格还受环境和身旁的人的影响。”
张国师拿着庚帖打了一下冯道长,骂道:“既然知道,为何不算全了。”
冯道长忙道:“袁夫人,请取了贵府所有人的八字来,这样更准些。”
白道长则补了一句道:“还有袁大人和闻姑娘今后居住的府上的图纸,也拿来瞧瞧。”
袁彬挥手,让人取了来。
众目睽睽下,袁夫人也不得不写了府上其他人的生辰八字。
张国师亲自瞧了一遍府上众人的命格。
指着其中一张纸道:“这张命格的主人是属兔的阴人,主口舌,爱是非,阴狠毒辣,不宜离袁大人和闻姑娘太近,最好离开十丈外。”
李夫人问道:“这是谁的?”
荔儿的脸红得像虾子一样。
曹夫人听了此话,心中本想为侄儿做媒的心,全部歇了。
张国师又指着另一张纸道:“是了,这个才是家宅不宁的源头,只要此人不和袁大人住在一起,夫妇和美,万事兴旺。”
袁夫人一瞧,正是自己的,气得不轻。
荔儿冷笑道:“国师和表嫂是朋友,国师是在为表嫂开脱吗?即使开脱,也不能拉踩别人。”
白道士冷笑道:“我师傅拉踩你?说出去真是个笑话,我师傅什么人,你是什么人?我师傅抬抬小拇指,便把你踩死了,真是可笑又自大。”
冯道士也道:“姑娘的命格,真的是格局小,克父母克夫的命格,不信去外头问问去。”
张国师懒得和荔儿说话,微笑道:“言尽于此。”
拿起商府图纸,张国师划了几处道:“这几处用山石镇压,这一处底下埋些陶器,夫妻可协。”
袁彬和清浅谢道:“多谢道长。”
见袁夫人一脸不甘,李贤夫人道:“袁夫人,这是皇上的旨意,欢喜接旨吧。”
孙显夫人也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夫人另居他府,闲暇了去瞧瞧儿孙,老封君一般多好,谁家分家之后不是这样。”
罗夫人则重重说了一句:“儿女的情分,袁夫人不要渐渐耗尽才好。”
谁都回味过来,今日袁夫人请这么大阵仗,便是想给清浅一个下马威。
只不过,清浅棋高一着,反将了她一军。
清浅离开袁府的时候,严妈妈上前道:“恭喜姑娘。”
清浅颔首道:“你的信我收到了,很及时,若不是你,我恐怕今日要陷入困境。”
严妈妈再三感激道:“家里送信来,说小孙儿读上书了,奴婢这辈子哪里想过儿孙还能读书,一切都是姑娘的恩德。”
清浅问道:“你可知道。袁夫人是怎么得知我的生辰八字的?”
严妈妈摇头道:“奴婢不知,夫人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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