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回心事,清浅觉得有些困倦,到厢房略略闭着眼睛想心事。
瑞珠劝道:“姑娘,好歹歇歇吧,外头有凌夫人呢,奴婢稍后过去搭把手,料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了。”
清浅点点头道:“你去吧。我合合眼。”
白芍忙笼了炭盆来:“姑娘当心着凉,奴婢去取热茶来,姑娘润润嗓子。”
清浅点了点头。
白芍和瑞珠分头出门,心中颇为安心。
在杨府自家地盘上,又有锦衣卫侍卫贴身保护,能有什么不妥呢?
白芍出门,遇上杨府丫鬟满翠。
满翠上前笑道:“白芍姑娘,府上老爷喝醉了酒,在说胡话呢,是否请姑娘出去帮着照应?”
白芍见清浅的闭着眼睛,低声道:“我正要给姑娘奉茶呢,这么着,我先去外头叫锦药过来伺候,你休要打搅我们姑娘。”
满翠连忙应了。
等白芍走后,满翠亲自取了托盘,奉茶给清浅。
满翠轻声道:“姑娘,白芍让奴婢送茶水过来,姑娘趁热喝吧。”
清浅合了一回眼,觉得神气好些。
睁眼见是外祖院子的满翠,含笑道:“你白芍姐姐呢?”
满翠笑道:“姑老爷喝醉了,白芍姐姐不想打搅姑娘歇息,去外头叫锦药了。”
原来父亲喝多了。
清浅轻轻一笑。
过不到一个月,姐姐就要回府省亲,到时候皇上也会陪同。
父亲刚被冷落到第二桌,心里正失落,突然得了天大的脸面,难怪会失态喝多。
忙了一上午,清浅觉得口渴,端起茶盏正要喝。
满翠巴巴的瞧着。
突然,清浅问了一句道:“这是你白芍姐姐吩咐端来的茶水?”
满翠忙点头道:“是,白芍姐姐突然被叫走了,奴婢便替她送了进来。”
清浅笑道:“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空着肚子喝茶水不好,你去取些糕点过来,我就着茶水吃。”
满翠忙道:“奴婢这便去。”
等满翠离开,清浅的笑容淡了下去,脸上寒意弥漫。
清浅开了窗户,将金簪取下,敲了三下。
这是和袁彬约定的锦衣卫暗号,且是最紧急的那种。
崇山从树上,昊子从墙角翻出来,另有一人飞速离开报袁彬。
崇山道:“姑娘有何吩咐?”
清浅指着茶盏道:“你闻闻,这里头是什么?”
崇山用食指取了一点茶水,放在鼻子下头闻了,脸上变色道:“这里头有迷药还有催情药,分量还不轻。”
昊子气道:“谁下的?”
清浅冷笑道:“自然是想害我的人,好狠毒的心思。”
袁彬飞一般赶来,问了经过后,眼神带着腾腾杀意道:“是谁?谁要害你?”
清浅摇头道:“还无法定论,我们不妨将计就计,瞧瞧到底谁是真凶。”
袁彬点点头,崇山和昊子等继续埋伏。
袁彬冷笑:“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你,这人胆大包天!”
“而且是在杨府。”清浅心中的寒意越发弥漫,“杨府居然有这种心怀叵测之人。”
虽然那人是谁,呼之欲出。
但清浅依旧想要验证,或者说做成铁证,让那人无处遁形。
袁彬点头:“好,你装着被迷的模样,我们跟着,瞧瞧接下来是谁下手。”
绣春刀在银灰披风下,散发着寒光。
清浅点头:“满翠就要来了,你先躲着。”
袁彬忍不住问了一句道:“你是怎么发现茶里头有不妥当的?”
“这是碧螺春。”清浅苦笑道,“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从不喝碧螺春,怎么会送这种茶过来?”
袁彬眼里有怜惜。
前世,苏静好用碧螺春给清浅下毒,让她此生不喝碧螺春。
没想到,这阴霾持续到如今。
袁彬摸了摸清浅的脸庞,什么也没说,闪身跳上房梁。
过了一会儿,清浅听到满翠的脚步。
清浅伏在案几上,呼吸均匀,似乎深睡。
满翠带着糕点进来,见清浅睡着,哟了一声道:“姑娘,怎么睡着了?”
清浅并不答话,只装酣睡。
满翠放下糕点,赶紧出去送信。
片刻后,满翠带着另一人过来,听声音是丁姨娘房里的盈芳。
盈芳道:“姑娘这么快便睡着了?”
满翠点头道:“想来是在奴婢取糕点的时候,喝了茶水睡着了。”
盈芳笑道:“睡得还真熟。”
清浅心中怒意勃发,果然是丁姨娘下的手,但不知接下来她们要做什么?
满翠道:“姨娘说,等姑娘睡着了,便让去叫少爷过来,嘻嘻,过不多久,府上便双喜临门了。”
盈芳笑道:“我去通知姨娘,你去叫少爷。”
满翠嘻嘻笑道:“别说丁姑娘这主意还真不错,当着京城夫人和闺秀们的面,此事暴露出来,想不嫁也难了。”
盈芳笑道:“快去吧。”
两人互相出去叫人。
袁彬从房梁上头跳下来,脸色阴沉。
清浅怒意更是抑制不住,居然丁姨娘和丁羡月如此算计自己!
袁彬吹了一声口哨。
崇山和昊子即刻出现。
袁彬吩咐:“将这茶带去,分头灌给丁羡月和杨章,然后提了两人过来。”
清浅叮嘱了一句:“将满翠打晕了,别惊动别人,尤其别惊动了丁姨娘。”
崇山和昊子忙奉命而去。
袁彬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丁姨娘和杨章?”
让丁羡月和杨章出丑是一定的,但是否要当众揭穿丁姨娘的企图呢?
这样一来,杨府的声誉会受到影响。
清浅道:“今日,不必拆穿丁姨娘,只痛打杨章和丁羡月。”
袁彬毫不犹豫道:“好。”
杨章是丁姨娘最大的依仗,将他打压了,丁姨娘便没有了底气。
至于丁羡月,作恶多端,应当早早处置了。
丁姨娘!
清浅的眼眸中泛起一阵难言的情绪。
丁姨娘勤快爽利,服侍三舅十年不曾言苦,没想到内心居然如此恶毒,为一己之私居然要毁掉自己的名声。
这种人!
很可怕!
清浅再反着推理,这种为一己之私不择手段的人,会无怨无悔服侍三舅十年吗?
再倒推十年前,丁姨娘在三舅三舅母出事的时候,并不在京城,而是在老家。
这种恶毒的人,会愿意在老家虚度一生吗?
这么想着,三舅和三舅母当年的遭遇,似乎也带了一层阴谋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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