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府的婆子见进来一个清秀绝伦的女子,明眸皓齿,知道是闻府的三姑娘,连忙上前行礼。
为首的婆子尴尬一笑道:“三姑娘,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吧!”
清浅眼皮子也没抬一下,自顾自给杨夫人行礼告座,玉映忙上了一盏茶。
清浅见是碧螺春,心中不喜,淡淡道:“碧螺春颜色寡淡乏味,不如湄潭翠芽清澈明朗,给我换一盏。”
玉映笑道:“姑娘,这碧螺春是贡品,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极品呢。”
青鸢瞪了一眼玉映道:“姑娘让你去换你换便去,哪来那么多话。”
玉映不满地看了一眼青鸢,嘟着嘴换了一盏新茶。
清浅撇着茶上的浮沫,慢条斯理道:“皇后娘娘挂念府上,赐的茶叶当然是最好的,若你们不说,我还忘了,咱们闻府还有一位皇后呢。”
婆子赔笑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谁不说闻府教女有方。”
“是吗?”清浅将茶盏盖子重重一扣,茶盏发出叮铃铃的声音,“那你们郑府可知罪?”
那婆子不以为然道:“老奴愚钝,请姑娘赐教。”
清浅冷笑一声:“大姐姐身份贵重,是皇后娘娘的亲姐姐,当今皇上的亲姨姐,怎么?一个姨娘的儿子周岁,你们居然敢敲锣打鼓上门送周岁宴,还口口声声说也是姐姐的孩儿,哼,那你们郑府得先问问,皇上皇后是不是认这个外甥!”
那婆子气焰低了些,低声道:“哪至于这么严重?”
清浅掏出帕子,慢条斯理道:“你说得是,皇上皇后整日繁忙,这种小事用不着烦他们。不过,满京城的诰命夫人们都闲得很,回头你们的喜饼,我们府上一一送去给夫人们品尝,让她们也沾沾你们刘姨娘的喜气,如何?”
婆子一听面如土色,诰命夫人们都是结发之妻,容颜不再,韶华已逝,谁不曾吃过妾室的亏,她们最恨的就是狐媚子恃宠而骄。
若真如三姑娘所说,大肆操办庶子的周岁宴,郑府必然会成为千夫所指,老夫人也无颜参加各种宴席聚会。最后老夫人没了颜面,一腔怒气势必发泄到自己身上,治自己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
婆子忙跪下道:“奴婢办事不利,夫人和少夫人吩咐奴婢过来,只是知会贵府一声,喜气的话是万万没有的,是奴婢失言了。”
不过一个奴才,和她计较又有什么意思,清浅淡淡笑了笑:“既然消息带到了,就不留妈妈喝茶了,该怎么做也不用我们闻府多说,来人,封一个上等的封儿给妈妈,送客。”
婆子擦了一把汗,行礼告辞。
杨夫人稳了稳心神道:“浅儿,亏得你来得及时,方才我都不知如何回才是,有心发脾气吧,伸手不打笑脸人,不发脾气吧,可对方明显就是上门挑衅的。”
方嬷嬷笑道:“姑娘方才掷地有声,奴婢佩服。”
玉映不无担心道:“姑娘方才直言斥责郑府的人,奴婢担心,回头郑府老夫人更作践大姑奶奶了。”
杨夫人听闻此言,再次愁容满面。
清浅朗声道:“若是郑府敢这么做,咱们少傅府也不是吃素的,告御状求和离又如何?难不成人家欺负上门了,咱们还一声不吭,娘家若是这样软弱,姐姐才更会受欺辱呢。”
瑞珠道:“姑娘说得不错,只有娘家硬气了,姑娘在外头才能挺直腰板做人。”
杨夫人点点头,泪眼朦胧看着女儿,似乎女儿一夜间就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娇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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