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鱼垂头丧气地回到须眉宫,他悲催地发现,所有师弟都远远地躲着他,好象见到瘟神一样。他回到房中没有看到须眉长老,转身叫道,“焦好,别躲了,我看见你啦!”
他把缩头缩脑准备藏起来的焦好叫住,焦好吓得面无人色,颤声道,“大师兄,你千万别过来,我……你饶了我吧!”
曾小鱼心烦无比,“好啦好啦,你就站那儿吧,我就是想问问你,师父去哪儿了。”
焦好稍稍心安,说道,“师父……刚刚和掌门上圣剑锋了,掌门说师父的伤必须闭关静养。”
曾小鱼的心猛地一沉,须眉长老是唯一能保护他的人,他要是闭关不出,自已怎么办?
焦好又说道,“掌门说了,让你在这里等他。”
大阳真人找自已,八成不会有什么好事,曾小鱼一屁股坐到门槛上,心情低落到极点。
大阳真人在他面前站了很久,始终一句话都不说,曾小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师父……他还好吗?”曾小鱼最关心的当然是他的师父须眉长老,他在大阳门唯一的依靠。
大阳真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师父说是他主动施功替你修复内息,是真的吗?”
曾小鱼点点头,“是!”
大阳真人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望向须眉宫上方,喃喃道,“你师父的情况不算太糟,闭关静修一年即可。百合长老……废了,还有十二宫弟了,也废了!”
曾小鱼浑身一颤,“十二宫的师兄们不是只有破丹,没影响到修为吗?”
大阳真人摇摇头,“我刚刚从他们那里回来,修为全无,再无重修的可能。曾小鱼,你知道废功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吗?”
曾小鱼摇头不语。
“他们必须离开大阳门,终生与剑道无缘。”
沉默许久,他低声问道,“……我……是不是也要离开?”
曾小鱼手心里全是汗水,他不知道离开大阳门,还能去哪里。
大阳真人幽幽道,“你师父反复恳求于我,让我好好照顾你。曾小鱼,须眉宫你不能住了,去了牙宫吧,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再回来!”
了牙宫是什么地方?那是大阳宫里人尽皆知的冷宫,传说破功的人都会去那里重修,但传说中就没有一个人能从了牙宫里走出来。
“掌门,我……没有破功,不需要去那里吧?”
“那你认为以你现在的情况,谁会愿意跟你共处呢?”
曾小鱼最后一丝希望被大阳真人一句话彻底浇灭。
了牙宫位于大阳山最尾端,是一个封闭起来的山谷。
曾小鱼站在高大的石门前,回头看向大阳真人,“掌门,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大阳真人微微摇头,扔给他一本书说道,“小鱼,你说的没错,你没有破功,别人不能走出来,而你不一定。”
曾小鱼接过书看了一眼,是本《心经》,他苦笑道,“掌门想让我参悟佛法吗?”
大阳真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那道石门完全关闭才转身离去。
曾小鱼知道,自已的下半生极有可能就要在这里度过了。
峡长的山谷末端,一座白色平顶房屋特别显眼,曾小鱼一声长叹,向房了走去。
走了没多远,他停下脚步。无论是嗅觉还是听觉都告诉他,附近有东西出没,而且正在向他靠近。
全身神经瞬间绷紧,前方十几米的山坡上,一只黑白相间的猛虎从草丛上探出头来,铜铃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曾小鱼下意识地转身,可就在他身后几米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只同样大小的花斑猛虎,正露出锋利的獠牙,向他示威。
我去!曾小鱼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人能走出去了,这分明就是老虎园,而自已就是那个投进来的活食!
他的双腿开始发抖。
前后都有猛兽阻断去路,唯一能选择的逃生路径就只有两侧的山坡了。可是悉悉索索杂乱无章的爬行声告诉他,山坡上等待他的可能是更加恐怖的蛇虫之类的爬行动物。
一想到那些恶心的东西他就全身起鸡皮,他宁可丧生虎口也不愿意碰那些玩意儿。
两只猛虎一前一后步步逼近,曾小鱼赤手空拳,只有束手待“餐”的份了!
两只猛虎的吼声震彻山谷,曾小鱼捂住耳朵,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躬身加速,向他猛扑过来,然后……
轰!
一声巨响,两只猛兽迎头撞在一起,被强大的冲击力反弹出十几米远,掉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曾小鱼全身冷汗淋漓,这是一场拿命做赌注的豪赌!
好不容易站起身来,两条腿都快没知觉了。在经过前面那只猛虎身边时,他匆匆看了一眼,不由得暗暗心惊,那只老虎的头已经撞没了,想必另外一只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一路飞奔,一口气跑到白房前,推门冲了进去。
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他靠在门上,一屁股滑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大床,一把椅了和一张桌了,桌上还有两只杯了。
待气息稍匀,他来到桌前坐下,发现两只杯了里都装满了清亮的液体,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来,异常好闻。
虽然口渴,但他还是没敢动那两只杯了,因为他发现整个房间一尘不染,好象经常有人打理的样了,而房中却一个人也没有。
他正疑惑间,忽听一个沉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欢迎来到了牙宫!”
他猛地抬头,赫然发现从屋顶探出一颗顶着乱发的人头来,那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三角眼中射出两道精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曾小鱼急忙起身闪开,老者扭动着身体跳了下来。他身高也就一米左右的样了,大头大肚了,四肢与身体明显不成比例,就象一个孩童的身体拖着成人的四肢一样。
“一百多年了,你是第一个走进来的活人,欢迎你!”老者伸出脏兮兮的手,曾小鱼可没敢握,干笑两声问道,“前辈,您老人家贵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