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缓缓的落在顾毓的脸上。
长长的叹息:“毓儿,地上凉,快起来到床上说。”
见此情景,苏半夏鼻头一酸,晶莹的眼泪落了下来。
顾熙抬手抹去她的眼泪。
他什么都没和苏半夏说,却是目光仍然看着抱着顾毓要躺到病床上的温静月:“妈,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冒牌货,伤了亲生孩子的心?”
温静月扶着顾毓的手,猛然一抖。
她不敢看苏半夏,只是说:“可是……熙儿,十年前,毓儿也只是个孩子,她哪里懂得那么多,她会害怕不敢告诉爸爸妈妈很正常……这个孽是她父母造下的,不是她造的,熙儿,你不能把这件事怪在毓儿身上……”
顾熙嗤笑:“好,十年前不算,那后来她长大了,为什么还是选择隐瞒,甚至在我得知真相后,她想杀了我!”
顾毓立马反驳:“三哥,你是对我最好的哥哥,我怎么会想杀你,这一切都是李青竹做的,我真的不知道!”
“对呀,毓儿并不知情……”温静月低低的说。
“好一个不知道,真的要我把你做的一切都说出来吗?顾毓,那样你可能连人都做不下去!”顾熙不再给顾毓留脸,最后一次警告。
顾毓一下就明白过来,顾熙到底要说什么事,她瞪大眼:“三哥!你……”
顾熙看她这样,就知道,到了这个地步顾毓也不打算让出身份,还给半夏。
他冷漠着眼眸:“妈,在我成为植物人的那个早上,她是不是和家里的佣人睡在了一起?”
温静月面色如血:“顾熙,你过分了,这是毓儿的伤心事!”
“前一天晚上,她想勾搭的人——是我,是我拒绝了她,她被自己下的春药中招了,这才和男佣滚在了一起,正是因为我的拒绝,她才想杀了我!”
这时候,家里的佣人大东也被带了进来。
他连忙说起那天发生的事,说到最后:“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就听到大小姐拍着我的肩膀,叫我三哥,当时我还诧异呢,后来才明白……”
这下温静月面色雪白,再也无法欺骗自己顾毓什么也不知道。
她失魂落魄的放开了顾毓。
顾书安赶紧抱着温静月,眼中的失望如有实质:“顾毓,你,你太我失望了。”
顾书安这一刻感觉自己很失败,错认女儿二十一年,就算了。
这二十一的教育,也没把顾毓教育成人,到底她还是成长成了披着人皮的狼。
顾毓不敢相信爸爸竟然就这么放弃了她。
“爸爸,妈妈,你们真的不要我了吗?我是你们辛苦二十一年带大的女儿啊!”
顾书安当着顾毓的面,直接走到苏半夏面前,目光露出慈爱:“女儿,这些年你受苦了。”
温静月也惭愧的垂下眼眸:“半夏,刚才……对不起……”
一双白皙的手覆在温静月的手上,甜甜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妈妈。”
温静月抬头,眸子清亮,眼神欣喜:“你不怪妈妈?”
苏半夏扁扁嘴,又点头。
怎么能不委屈,可现在爸爸妈妈明显是已经明白一切,也真正的放弃了顾毓。
一家三口大团圆的画面,刺激的顾毓发疯尖叫。
她拿起床头的水果刀,朝着自己的手就割了过去:“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毓儿了,那毓儿也活不下去了,在这个世界上已没有任何意义!”
瞬间,鲜血四溅。
“毓儿!”温静月吓得魂飞魄散。
李青竹和周三燕都没有温静月那份紧张。
很快顾毓又被送进了手术室抢救。
李青竹等人也被带走,各自看管起来。
广神子打了个哈欠:“既然你们一家团聚了,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小姑娘,下回见。”
广神子临走时,特意对着苏半夏笑了笑。
走廊里,就剩下顾家夫妻,温煦,顾艋,顾熙,苏半夏。
温静月拉着苏半夏的手,轻声说着:“半夏,妈妈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说着,她又抬眸看向顾熙:“熙儿,我希望你能理解妈妈。”
顾熙脸色冷得吓人,话说到这里,他简直不想再往后听,他也能猜得到妈妈到底想说什么。
顾书安叹气,他没有打断,而是任凭妻子说下来,想来就是默认了温静月的打算。
“顾毓她这么多年占了你的身份,是爸爸妈妈的错,半夏,从今往后,爸爸妈妈会加倍补偿你。”
温静月先是安抚苏半夏,又说:“但是……毓儿,她是妈妈抚养长大的,我对她的情感,一时半会很难割舍,本来今晚,我是想让她和她的亲生父母回去,但……她竟然要寻死……”
苏半夏也知道温静月要说什么。
她突然笑了,打断了温静月的话:“妈妈,你是想我不要认亲对吗?你希望顾毓仍然保留现在的身份?”
“不,妈妈不是这个意思!”温静月着急的解释:“我只是希望……你能容她继续做顾家的女儿,以后你是大小姐,她是二小姐,你们两个都是妈妈的女儿,我,我真的不忍心看着她去死……”
苏半夏冷笑,顾毓那种人才不可能真的去死,她要是真的想死,直接抹脖子不是来的更快,装模作样的割手腕干嘛呢!
“妈妈,顾毓和我的事,我暂且不论,她伤害了哥哥,她差点害死了哥哥,你看不到吗?”
短暂的接触,苏半夏有些心累。
在顾家,或许只有顾熙才是一心站在她身边的吧。
温静月仰头看顾熙,眸光带着祈求。
顾熙转开脸,突然拉起苏半夏。
“算了,我们走!”
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背对着父母说:“从今天起,顾家有顾毓,便没有我和妹妹!”
顾熙抓着苏半夏的手,疾走几步,根本不搭理身后追赶的父母。
直到甩了两人,顾熙才停下来,认真的看向苏半夏:“半夏,你别难过,往后都有哥!”
说完,不等苏半夏反应,他便把苏半夏抱在了怀里。
苏半夏被埋在他胸口结实的肌肉里,差点没喘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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