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脚步微顿,握着拐杖的手攥紧了几分。
眼中黯然划过落寞……
原来她是因为救命的恩情,所以才要嫁给他。
心里不知为何,一阵阵发堵,脚下的步子也不觉加快。
经过昨夜的煎熬,他已明白自己的心意。
就算现在知道了,她是为了报恩,才来到他身边,他也不想再放手。
以后,他要加倍的对她好,好到她离不开他。
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小夏会因为他这个人看上他,而不是因为什么救命之恩。
盛露瞪大眼:“是像姐姐救我这样子吗?”
苏半夏还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害羞的瞟一眼前面的裴照:
“差不多吧……”
盛露若有所思的眨眨眼,牵着苏半夏的手更紧了几分。
忽然,她笑了笑:
“姐姐,虽然你是爸爸派来的,但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以后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苏半夏轻笑:“我不用你报答,只要你以后好好的生活,不再轻信别人,被人拐走就行了。”
说到这个,盛露忍不住皱眉:
“前天,我明明只是在校外的小吃摊,买了一根羊肉串,不知为什么,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再醒来,就在童家那个小屋子里,童才英要我给他做媳妇。
我拼死反抗,踢伤了童才英的命根子,才逃过一劫。
后来,童家众人合力把我绑起来,还商量着要给我的脚筋挑断。
今天,童才英趁着全家都离开,解开我的绳子,想要……”
盛露眼含泪水:
“幸好姐姐你及时赶到,救了我,不然我都不敢想我会遭遇什么。”
苏半夏见她这么信任自己,忍不住提醒:
“表面上看伤害你的是童家人,可你想想,童家只是普通的农民,怎么有这么缜密的思维,千里迢迢去省城的大学里拐带你呢?
而且你刚才说,你期间很多事不记得了,有没有可能是被人下了迷魂药,这种药确实能短暂让人失忆。
药物,拐卖,天时地利人和,这一切都不是偶然,会不会是你平时在学校得罪了什么人呢?”
听完这一通分析,盛露恍然大悟:
“我这几天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倒霉,遇到了人贩子。
并没有想过会是身边的人……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本来马上要放暑假,我是要回江城过暑假的。
但导师找到我,说有一部电视剧的试镜角色,他觉得我形象上很适合,想让我去试试。
当时班里另外两个女生,就私下找过我,让我把机会让给她们,她们给我一笔钱,我没有同意。
这是一个星期前的事,对了,试镜……姐姐,今天是几号?”
苏半夏没戴手表,还真不知道今儿具体的日子。
走在前面的裴照淡淡回了句:“六月十八。”
盛露目露出震惊:“试镜的日子就在今天!”
她叹了口气,难过的流泪:“姐姐,我错过了……错过了这么重要的试镜机会。”
苏半夏拍拍她肩膀:“你能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事,错过这次试镜,也不一定是坏事。”
毕竟,现在的盛家和顾家对上,赢面也不大。
前世盛况为爱女被拐的事,多方调查,虽然查出童家是买家,也抓到了卖家,但卖家却始终没透露上家是谁。
到最后只是判了童家和人贩子的罪刑。
盛况也一直怀疑他们背后有人,但十几年过去都没查到真相。
直到二十年后,有人给盛家寄来一封匿名信,信中给了盛家一个名字——顾毓。
彼时已成双料影后,享誉国际的巨星顾毓。
她出身海城首富之家,父亲顾书安是海城顶级富豪,母亲温静月有红色背景。
三个哥哥更是天之骄子,大哥是获得诺贝尔奖的物理学家,二哥是国家计算机学奠基人,三哥是世界排名前十的企业创始人。
她的人生仿佛就是开了挂的天之骄女。
“盛露,以后试镜的机会还很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相比名誉和金钱,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以后你不管是和谁相处,都要多个心眼。”
盛露感动的点头:“姐姐,我记住了……”
三人一路走到乡里,都平安无事,裴照去取了东西回来。
就看到班车上,盛露歪着头,靠在苏半夏肩头睡着了。
他只能放好东西,坐在了单人位。
他幽怨的瞧了眼,睡得正香的盛露。
这叫什么事,他高高兴兴来找小夏,本来揣了满肚子话,想告诉小夏的。
被这个盛露一弄,他连工作安置好了的事,都来不及告诉小夏。
只能傻呆呆的站在边上,眼睁睁看着盛露像牛皮糖一样粘着小夏。
此刻,江城盛家。
盛露已经失踪三天,盛况一夜之间头发都白了。
他刚从省城海市的东大回来,那是盛露就读的大学。
昨夜他得到确切消息,有人看到盛露和一对男女上了来江城的汽车。
于是盛况赶紧回了江城,正好江城是他管辖的地盘,就算是把江城翻个底朝天,他也要把女儿找回来!
盛露是他的独生女儿,妻子亡故后,这么多年,他独自把孩子抚养长大,没有再娶,就是生怕后娶的妻子会苛待露露。
他如珠如宝,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就这样被人拐走了!
盛况哭得双目赤红,他很后悔!
后悔把女儿教养的太过单纯!
都怪他太天真,以为有他庇护,女儿一辈子不用长大,能永远被他保护在羽翼下。
如果,露露这次能平安归来,他一定重新教养女儿,权术,谋术,生存之法,倾其所有,让女儿无坚不摧!
“沿着这条线索继续往下查,每隔一个小时,用传呼机向我传回消息!”
属下应声正要出去。
门口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属下阔步去开门。
盛露那带着沙哑的声音传了进来。
“爸爸,爸爸……”
盛况猛然起身,茶几上的水杯被碰掉,把地毯打湿。
他推开属下,冲到门边:“露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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