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蓉回了家,才刚要去厨房帮蒋荷花做饭。
门外便传来了一阵动静。
王氏高高兴兴的喊着,“娘,玉溪回来了,马车都到门口了。”
蒋荷花一听是陈玉溪回来了,忙推着陈玉蓉出门,“蓉儿,你快出去迎迎你玉溪姐姐,娘这里忙得过来。”
陈玉溪每次回来,都声势浩大。
陈玉蓉到了门口,陈老太还有王氏几个孩子们都在门口迎着。
门口停着一辆上好的楠木做的马车,车门雕刻精致,马车门帘是用上好的云萝绸做成,上面缀着琉璃珠子,看着奢华又漂亮。
从马车上下来两个丫鬟,后掀开帘子伸手要扶马车里的人。
“姨娘小心些。”
一双染了红色凤仙花指甲的纤纤玉手搭上了丫鬟的手,下一刻,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从马车里探了出来。
她头上戴着赤金镶宝石的步摇,脚上的鞋子是用上好的软烟罗做的鞋面,举手投足间都透漏着一股贵气。
陈玉溪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陈老太看到她,眼神放光,忙小跑了过去要搀扶陈玉溪,“溪儿,我的心肝儿,奶这段时间心里可惦记着你呢,做梦都老是梦到你。”
陈玉溪一双水眸微动,擦着胭脂的红唇勾了勾。
她看着陈老太那双满是污垢的手,不动声色的错开了陈老太的手。
陈玉溪虽然算不上什么绝色美人,但是她肤色雪白,再配上那双会勾人的水眸,倒也是有几分姿色。
如今她这身打扮,也给她添了几分彩。
陈老太倒是毫不在意,眼神不住的往她马车上瞟着,“溪儿这次一个人回来的?姑爷没有跟着一道回来?”
陈玉溪抿了抿嘴,捏着帕子轻声道,“老爷事忙,不得空陪我回来,便让我自己回来了。”
她声音柔软如棉,婉转动听。
“自己回来也好,这次回来打算住几日?”
陈老太眼神贼溜溜的,不住的往陈玉溪马车上瞟着。
陈玉溪只觉得她这眼神令人厌恶,像是没见过世面贪得无厌的老婆子。
要不是因为有事,她才不会来走这么一遭。
“明日就回去了,奶,娘,这次我回来给你们带了些东西。”
她看向了一旁的两个丫鬟,嗓音欢快,“碗儿,碟儿,将我带的那些绫罗绸缎还有吃食都拿出来吧。”
两个小丫鬟脆生生的应了声,从马车上搬了两匹绸缎下来,又拿了两大食盒的吃食。
陈老太见了那两匹绸缎,眼神都亮了。
她忙从碟儿手上接过那两匹绸缎,“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的个乖乖哟,老婆子我活了大半辈子了,都还没用过这么好的绸缎呢。”
她心里盘算着,这蓝绿色的绸缎,还能给自己做一身衣裳,一件棉裙,这样夏日冬日便都有得穿了。
剩下的这匹大红色的绸缎,她再给自己的小闺女陈翠翠做一身嫁衣,等回头出嫁了穿,可不风光。
陈翠翠去三里村她二姨家学做衣裳的手艺了,这两个月都不在家中。
陈老太爱不释手的摸着那绸缎。
陈玉溪看着她脏脏满是污垢的手,眉眼间都是嫌弃。
王氏撇了撇嘴,想要上去拿那两匹绸缎,看着陈老太那爱不释手的样子,又不敢和她抢。
心里暗骂陈玉溪这么吃里扒外的东西,有好的东西也不知道私下给她。
这下好了,过了陈老太的眼了,定会被陈老太据为己有。
她忙上前去搀扶陈玉溪,“溪儿,我的好溪儿,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可别在门口站着吹风了,还不快快进去坐。”
陈老太也跟着应声,“对,对,进去坐,走。”
众人乌泱泱的拥护着陈玉溪进了门,擦凳子的擦凳子,端茶倒水的端茶倒水,生怕陈玉溪嫌弃了一般。
陈玉蓉直接回了厨房。
蒋荷花见她进来了,疑惑道,“你怎么又过来了?”
“娘,玉溪姐姐人已经被迎进去了,我来帮娘。”
蒋荷花道,“你快到你玉溪姐姐跟前好好露露脸,我这里自己忙得过来。”
陈玉蓉听她这话意,隐约也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娘,玉溪姐姐跟前都是人,我就是挤也挤不进去,何必呢?”
蒋荷花叹了一口气,“你这个傻孩子,你也到了年纪了,你玉溪姐姐嫁到了镇上了,你若是和她交好。她说不得能帮你留意上一门好亲事……”
陈玉蓉嗤笑一声,“娘,陈玉溪在镇上是给人做妾的,你瞧着她在咱们家里风光。可是她一个妾,在婆家肯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在哪里去给我张罗好的亲事?”
蒋荷花捏了捏陈玉蓉的手,压低了声音,“我前段时间晚上收拾完灶房,路过你大娘窗前时,听见她和你大伯说话了。”
“我听他们说,是玉溪给她们送信,说是镇上有一桩好婚事,让你大娘帮忙张罗着相看个姑娘。她这次回来,说不准就是有了苗头。”
陈玉蓉却是不信。
“娘,你只听他们说罢,若是真的有好婚事,那小郎君还怕不好找媳妇,非得嘱托玉溪姐姐找?说不得那要找媳妇的郎君多半有些问题罢了。”
陈玉蓉毕竟是从现代过来的,看事情也比较通透。
这就算是在现代,也断是没有哪个市里的条件很好的男孩子眼巴巴的要人在农村帮他挑个姑娘的。
蒋荷花觉得陈玉蓉说的有几分道理。
“可……”
“行了娘,难不成你也想我像她一样,嫁给一个老男人做妾?”
陈玉蓉并不觉得陈玉溪有什么值得令人羡慕的,以色侍人罢了。
更何况这古代的小妾身份地位也比丫鬟高不到哪里去,只不过陈玉溪出生正经人家,算得上是个良妾。
主母虽然不能随意发卖,但是在家里定然也是处处被人压一头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蒋荷花抬头看向了陈玉蓉,眼神有些小心翼翼的,像是怕陈玉蓉生气一般。
陈玉蓉也知道,蒋荷花心里是为她好的。
只可惜她想不了那么多,思想也受限。
“娘,人各有命。是我的躲不掉,不是我的,怕是求也是求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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