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对待下人都是十分宽和大度的,为的便是能对外有个好名声。
张管事他们都是府中的老人,就算是犯了一些错,也应当从轻发落。
姜晚棠倒好,直接把人送到官府去了,如此,侯府便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了,她都不敢想象外人要如何议论侯府!
陈氏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后悔,就不该把侯府交给姜晚棠,让她这般胡闹!
赵诗允更是满脸气愤,眼中是遮也遮不住的鄙夷。
“乡野长大的果然不一样,当真是目光短浅,没有丝毫远见!侯府的名声怕是都要毁在她手里了!”
陈氏当即就命人去把姜晚棠喊来。
她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张婆子,转而问了一番最近府中发生的事情,尤其问了老李头等人之事。
但张婆子对此所知却是有限,她最近一心想着自己差事被撸的事情,只听说那些老部下都来了,且还来了好几回,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姜晚棠又是怎么应付的,张婆子就不知道了。
陈氏听了,心口的郁气总算稍稍纾解了几分。
他们三番四次登门,定是姜晚棠没有处理好这件事,也不枉自己苦心设下这一局。
陈氏转头吩咐方嬷嬷,“你去打探一番,那些老东西上门之时究竟都发生了何事。”
方嬷嬷领命而去。
陈氏心气儿顺了,语气便也和缓了些许,对张婆子道:“你先回去吧,你是府里的老人,我定会替你讨回个公道。”
张婆子千恩万谢地磕头,然后告退了出去。
离开永寿堂,张婆子远远便瞧见姜晚棠和两个丫鬟朝这边而来,她脸上当即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少夫人也就只能在她们这些下人面前威风,到了夫人跟前,不还得守一个孝字?且等着吧,待会儿有她好受的!
张婆子朝姜晚棠的方向啐了一口,然后哼着小曲儿,溜溜达达地从另一边走了。
而张婆子的那些小动作,全都落入了姜晚棠的眼中,她眼底不由多了几分冷意。
迈入永寿堂正厅,迎面就飞来一个茶盏,同时也传来了一声怒喝。
“姜氏,还不给我跪下!”
这番情形何其熟悉,姜晚棠应对得也十分熟练。
她敏捷地往旁边一退,那茶盏便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一脸疑惑,“母亲,不知儿媳又犯了何错,竟叫您这般动怒?”
陈氏一见到她这副模样就来气,赵诗允忍不住第一个跳出来,“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还在这里装傻充愣给谁看?”
姜晚棠这才转头看向这位素未谋面的小姑子。
第一眼,姜晚棠就微微愣住。
这位小姑子长得倒是清秀可人,小家碧玉,就是有……
赵诗允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神还古怪,顿时更加恼怒。
“我在跟你说话!”
姜晚棠神色恢复如常,语气淡淡的,“对长嫂大呼小叫,这就是你身为侯府嫡小姐的规矩?”
赵诗允闻言,顿时愣住。
她还没见识过姜晚棠的变化,还当她是以前的面团性子,乍然听到她用这般冷淡威严的语气说话,都没反应过来。
但愣怔也不过是几息之间,回过神后更加愤怒,“就你,也配自称我的长嫂?一个鸠占鹊巢的货色罢了,还真是把自己当根葱!”
姜晚棠眼底闪过一抹冷色。
“我在乡下长大,尚且知道礼仪规矩,有些人却是目无尊长,侯府的教养便是这般?”
赵诗允听得她这般言语,更是气炸了。
不待她开口反驳,姜晚棠又再次开口,“母亲还是管管妹妹才好,毕竟,可没人愿意聘这样不敬长嫂,毫无礼仪规矩之人为媳。”
“你,你,你……”
赵诗允惊呆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姜晚棠指着鼻子教训。
陈氏本是作壁上观的态度,以往皆是如此。
今日她更是想要狠狠教训姜晚棠一番,自然不打算帮她说话。
但姜晚棠却是四两拨千斤,一句话就掐中了陈氏的命门。
她的诗允婚事还没定呢,若是这女人出去胡乱编排,那诗允的名声就毁了!
陈氏当即开口,“你倒是还有脸来指责管教允儿?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你可有半分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
姜晚棠一脸坦然,“自母亲离开后,儿媳便日日打理府中庶务,可谓兢兢业业,尽心竭力,不知何错之有?”
陈氏听她现在都还不承认,冷笑一声,“方才后厨采买的张婆子来寻了我,说你把她的差事撸了,还将她打发去后厨洗菜!还有茶房管事马婆子,金银器皿房的付管事……你都把这些人打发去了何处?”
赵诗允方才就狠狠憋了一口气,她立马接话,语气尖酸刻薄。
“母亲让你管家,不是让你拿着鸡毛当令箭!你这般无缘无故褫夺他们的差事,传出去,我们侯府岂不是落了个苛待下人的名声?”
姜晚棠听了这两母女的质问,依旧不显半分慌乱,她反问,“那不知那位张婆子可有告诉母亲,儿媳为何会撸了他们的差事?”
陈氏蹙眉,“他们不过就是犯了一点小错罢了,都是府上的老人,不应当如此重罚,不然岂不是寒了大家的心?”
赵诗允更是冷声嘲讽,“你才刚管家就迫不及待地打发府中老人,安插自己的人手,真以为这侯府改姓姜了不成?”
姜晚棠一脸正色,“母亲您常说,侯府是钟鸣鼎食之家,无规矩不成方圆,儿媳掌家以来,便一直秉持着这一原则。错误无分大小,既然犯了错,就该罚,不然谈何规矩?”
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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