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保姆奇怪程枝的反应，“什么东西啊？”
她正要捡，周聿琛开口，“有虾仁烩面吗。”
“有的。”保姆被他分散了注意力，“中午新剥的虾。”
“我饿了。”他发话。
保姆也顾不上捡书了，匆匆去厨房烩面。
程枝面红耳赤，倚着屏风。
“要倒了。”周聿琛扶住歪斜的屏风架子，手无意压住她长发，发丝勾着表带，她站直的一霎，夹疼了头皮。
“别动。”金属表带有斑纹，夹得紧，稍稍一扯，掉一小缕。
她扬起脑袋，等他择开。
“回来住？”
周聿琛一边择，一边问。
“周叔叔打电话，叫我回来吃饭。”程枝感觉不夹了，揉了揉头皮，“吃完就走。”
他绕过屏风，进客厅，“书给我。”
程枝步伐一顿。
男人坐在沙发上，叉了一块果盘内的梨，发现她没动，“怎么？”
她捡起，目不斜视，递给周聿琛。
“你的书？”程枝没忍住。
“嗯。”
她百感交集。
钟雯说，爱一个女人，一是花钱，二是花功夫，三是动脑子。
女人缺什么，对症下药给什么。
华菁菁不缺钱，缺浪漫情调，缺享受欲望。
周聿琛会的那点东西，对付二十出头的青涩小姑娘够用，对付久经情场要求高质量的女人，不够用了。
“琢磨什么呢。”周聿琛睥睨她，“秘书的书，上班开小差，我没收了。”
他又叉了一块梨，“在宿舍偷偷看过吗？”
程枝神色不自然，“没看过。”
“如果真没看过，你挺有天赋。”
她脸火烧火燎。
“我教得好，你也擅长学习。”周聿琛注视她，面不改色补充。
他不相信程枝没看过。
男欢女爱最精华的知识，基本在高中、大学接触。
他当年住校，寝室六个男生，去天桥底下买那种碟，漫画，报纸，周末没课，躺在被窝里看。
周聿琛不像室友迫不及待去实战，他沉得住气，不过也看了。
“补考过了吗。”
“没出成绩。”
“我明天开始休假，给你补课。”
程枝心口一咯噔。
周聿琛是业界出名的工作狂，除了春节和中秋，生日都在岗，年假总是作废。
他竟然休假了。
估计是华菁菁有什么安排，他陪着。
顺便抽空管她。
......
周淮康在卧室里又呕吐又哮喘，周夫人喂他喝了药，拍他的后背顺气，“心里不痛快了吧？何市长65岁，孙子13了，你61岁，儿子没结婚呢。”
周夫人笑话他，“94年你任职区警察局长，从年头忙到年尾，我管理学校操持家务，聿琛在苏州上幼儿园，跟着外公长大。虽然孝顺，和咱们不亲近，他有没有恋爱，谈了几个女朋友，作为父母一无所知。”
“韵宁...”周淮康毫无征兆地哭了，“我对不住你，我也对不住...”
他呜咽得厉害，听不清。
周夫人茫然。
结婚三十多年，他从未如此失态，仿佛藏了天大的秘密。
“叶家...”周淮康埋在枕头里，断断续续抽噎，“你嫁枝儿，送枝儿走，我不拦着你，别嫁叶家。”
“为什么呀？”周夫人更迷茫了，“你一天一个心思，不同意枝儿嫁世清，告诉我相中叶柏南了，他优秀稳重，叶家也诚心实意的，好不容易撮合成了，你又不同意了。”
周淮康盖住头，无法形容的萎靡。
“你究竟什么打算呢？”周夫人掀开枕头。
周淮康老泪纵横，捂住面庞，双手黄褐色的老年斑在灯火下狰狞着，战栗着。
“枝儿嫁了叶家，周家要遭——”
忽然，房门推开。
周淮康的后半句哽在喉咙。
“父亲不舒服吗？”周聿琛逆着走廊的光，伫立在门口，“需要请家庭医生检查吗？”
“你父亲醉了，满口的胡话！”周夫人懒得猜了，解着中式外套的盘扣，往门外走，“你照顾他，我洗个澡。”
周聿琛微微斜侧，让出路。
目光却锁定在床上的周淮康。
门关上，他迈步到床边，颀长的黑影倾轧而下，强烈的压迫感。
周淮康抹了把眼泪，太尴尬了，不得不找话题，“聿琛，工作顺利吗？”
“很顺利。”他耐人寻味笑，“父亲顺利吗。”
“老样子。”
“父亲触动情肠，母亲不体谅您，我体谅。”
周淮康一怔。
四目相对，周聿琛眼里皆是笑，笑得脊背发凉。
“你什么意思。”周淮康回避他的审视，“我触动什么情肠了？”
“父亲心知肚明，何必戳破呢。”
周淮康手一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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