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鸢紧咬牙关,却仍抑制不住逸出唇边的细碎呻吟。
四周的空间都随着她体内力量的翻腾而变得扭曲。
虞鸢眯着眼,咬牙看着周遭的变化,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云扶眉头紧蹙,想到方才虞鸢的模样他还是有些担心,加上听到的那些心声,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他身形一闪,便追了过去。
接近时,隐约听见林间传来细碎的呻吟与枝叶被大力撼动的声响,他心中一紧,加快步伐。
拨开最后一丛灌木,眼前的景象让云扶瞳孔骤缩。
虞鸢蜷缩在一棵古木之下,脸色苍白如纸,额间布满细密的汗珠,衣襟半敞,胸口那朵黑色幽莲如同活物般闪烁着不祥之光。
四周空间被无形之手肆意揉捏,扭曲成一幅幅光怪陆离的画面。
树木的轮廓变得模糊,枝叶间透出的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幽光,时而幽蓝,时而赤红,如同深渊中的鬼火。
虞鸢的身影在扭曲的光影中若隐若现,宛如被囚禁于一个不断变幻的牢笼之中。
鸢儿身上怎么会有邪域的东西?
云扶周身猛然爆出可怕的杀气,紧抿着唇,脸色冷峻至极。
“唔……嗯……”
虞鸢勉强睁开眼睛,隐约间看见一道人影,下意识喊道:“阿,云,我,好疼……”
云扶身形一震,猛地冲上前去,跪坐在虞鸢身旁,双手紧握着她颤抖的手,眼中满是疼惜与焦急。
他温柔地拨开虞鸢散乱的发丝,轻声道:“别怕,我在这。”
云扶闭目凝神,周身渐渐泛起一圈柔和的蓝光。
双手轻轻覆盖在虞鸢胸前的黑色幽莲之上,灵力如细流般缓缓渗透。
幽莲感受到了威胁,光芒骤盛,与云扶的灵力交织抗衡。
虞鸢的眉头紧锁,疼痛虽未完全消散,但在这股温暖的灵力包裹下,她的身体逐渐放松,脸上的痛苦之色也有所缓解。
周围的扭曲景象也随之慢慢平复,光怪陆离的色彩逐渐褪去,恢复了林间原有的宁静与生机。
云扶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安抚幽莲的过程并不轻松。
虞鸢缓缓睁开眼帘,映入眼帘的是云扶似笑非笑的面容。
她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这份突如其来的凝视,让她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慌乱,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一般。
“鸢儿如此心神不宁……莫非,真的做了些什么,连我都不能知晓的?”
虞鸢的心中警铃大作,逃离的念头如野草般疯长。
可云扶、早已洞悉她的心思,在她念头刚起的瞬间,便已轻盈地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按在了树上。
虞鸢被迫与他对视,云扶紧盯着虞鸢,笑着问:“鸢儿,你还没有回答问题,你想去哪?”
他温柔的语气让虞鸢头皮发麻,心跳更是再一次加速。
【可怕!老男人不会要噶了我吧!】
虞鸢急中生智,脸色微变,以手抚腹,装出一副柔弱模样:“我……我肚子突然好疼,可能是吃坏了东西。”
“方才就肚子疼现在又疼?”云扶抱着她,轻声问。
【呃……】
虞鸢心中暗道不妙,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双脚也不安分地乱蹬,但全是徒劳。
虞鸢只觉心头一紧,那股莫名的恐惧与慌乱更甚。
云扶抓着她两只手,将它们牢牢按在她的身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鸢儿,说谎是要接受惩罚的。”
【神特么的说谎,我说什么了,不接就是肚子疼吗,女孩子肚子疼几天那怎么了?】
她很想直接说出来,但她没那个胆子。
虞鸢心慌意乱,只见那双深邃眼眸中,怒火如同被狂风鼓动的烈焰,愈演愈烈,将他周身的气息染上了几分不容忽视的危殆。
她瘪瘪嘴,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一张小脸变得难受起来。
虽然云扶觉得她是在假装,想蒙混过关,但望着她那双盈满水汽、显得异常脆弱的眼眸,心不禁软了几分。“别装了,老实交代。”
虞鸢闻言,小嘴依旧微微撅着,那模样既显无辜又带几分倔强。
她缓缓从云扶身旁挪开,直了身子,脸色苍白得如同初冬初雪覆盖下的花瓣,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其实……我并非有意欺瞒于你。”
云扶的心绪已近沸腾的边缘,他强压下那股翻涌的怒意,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弧度,声音中却难掩紧绷:“说清楚,你身上这朵花哪来的?”
虞鸢闻言,心中一凛,云扶已经知道了,再欺瞒下去没有意义。
“阿云……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这花,它……是我不慎间所得。”
云扶见她言辞闪烁,心中焦急更甚,他不敢太过用力,生怕触痛她分毫,只能紧攥着双拳。
“是谁?是谁让你受了这样的伤?!”
感受到云扶的关切与愤怒,虞鸢心中的委屈与疼痛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终是忍不住,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一头扎进了云扶的怀抱,声音哽咽:“呜呜……阿云,我好痛,不只是身体上的痛,心口更痛。我就是去救了一个人,我也没想到它会自己钻进我身体里。”
“呜呜呜……怎么办啊?我会不会死?”
云扶闻言,心如刀绞,所有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疼惜与自责。
他紧紧抱住虞鸢,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低语呢喃:“别怕,鸢儿,有我在,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这花,我们慢慢查,总会找到它的来龙去脉。现在,你只需要安心。”
自责如潮水般涌上云扶心头,都怪他,来的太晚了,不,他就不应该放她一个人独自踏入这危机四伏的秘境。
其他人不知道,他怎会不知道这个秘境就是万年之前古战场的遗迹,每一寸土地都可能潜藏着足以致命的危机。
都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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