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丰阳县,百珍楼。
朱成州无时无刻不忘给薛顺下马威,虽然让手下的人去订好包厢,却没想过提早到场。
不过是生意场还是其他什么场合,越是有身份的人就越晚出场。
薛顺一家身为普通村民,有什么资格让他等?要等也应该是薛顺等他才是。
朱成州抱着这样的想法,便故意拖着,比原定时间晚了半个时辰才到场。
他推开包厢的门,没什么诚意的说道:“抱歉抱歉,临时有事处理,我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你们已经等了好久吧?”
两个孩子太小,大晚上出门不安全,陈秋娘带着他们留在家里,薛石觉得自己读了书,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爹爹有事出门,他要留在家里保护娘亲和弟弟妹妹,也没有跟来。
包厢里只有薛顺和姜湛薛双双三人。
薛顺看了朱成州一眼,说:“我们没等多久。”
朱成州对薛顺的反应很满意,笑道:“是我疏忽,没想到京城那边临时有事,留在那边的人处理不了,非得等我拿主意不可,这才耽误了时间。”
他转头吩咐百珍楼的伙计:“赶紧上菜!赶紧的,把我之前点好的菜赶紧端上来。”
一边把目光放在姜湛和薛双双身上转了一圈,道:“这就是双双和她夫婿吧?果然一表人才,一看就是有出息的。”
姜湛笑了笑,没说话,薛双双说:“多谢朱先生夸奖。”
朱成州:“喊什么朱先生这么生份?我是你爹的兄长,你可以喊我一大伯。”
薛双双笑了笑,从善如流的喊一声:“大伯!”
当真是一点不情愿都没有,一看就是个好忽悠的孩子。
朱成州大喜:“真是个好孩子,过几天跟大伯去京城,以后可以在京城做生意,有什么问题,大伯帮你解决。”
薛双双笑着道谢:“好的,多谢大伯。”
朱成州对薛顺道:“你看,侄女可比你干脆多了,也不知道你在别扭个什么劲。”
薛顺看了他一眼,没做声。
朱成州又随口问了句:“弟妹和其他几个侄儿侄女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薛顺道:“孩子还小,晚上不好出门。”
朱成州没什么诚意道:“也对,是我没考虑周全,那就等以后有机会再见。”
反正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薛双双手里的白酒方子,只要薛双双来就够了,至于其他人,见不见其实没什么要紧。
百珍楼的伙计开始上菜,十几道精美佳肴一道道往桌子上摆放,色香味十足。
朱成州招呼道:“来来,吃菜吃菜!说来也怪我,应该让他们早点上菜,你们也不至于在这里白等这么久。”
薛双双道:“大伯,我们刚才已经在隔壁吃过了,没有白等。”
朱成州声音猛的拔高:“什么?你们就吃过了?你们在哪里吃的?隔壁,哪个隔壁?百珍楼隔壁没有酒楼,只要隔了三条街的小巷子里,有一家馄饨摊子。”
“你们是不是去那里吃馄饨了?”
他声音里忍不住就带了点鄙视出来,放着百珍楼的美食不吃,反倒去小巷子里吃馄饨,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薛双双“咦”了一声:“原来隔了三条街之外的小巷子里有馄饨摊子吗?下次可要去尝尝。”
“对了,大伯,那摊子上的馄饨味道好不好?”
朱成州差点气吐血,怒道:“我怎么知道?”
他堂堂朱家继承人,怎么会去小巷子的馄饨摊吃馄饨?
薛双双道:“原来大伯不知道啊。我还以为大伯经常去那里吃馄饨呢,不然怎么会把位置记得这么清楚。”
朱成州:“……”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一点眼色都不会看。
等等,薛顺他们不是在三条街以外的小巷子吃馄饨,那是在哪个隔壁吃的东西?
朱成州问道:“不是吃馄饨,那你们是在哪个隔壁吃的东西?”
薛双双一脸无辜:“就是隔壁包厢啊。”
“大伯久等不来,我们就猜大伯可能是有什么要紧事耽误了,就先去隔壁包厢吃了东西,再过来这边等大伯。”
朱成州叫起来:“这不可能,百珍楼的包厢不提前根本订不到。”
薛双双笑眯眯看着他,也不说话。
薛顺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村了,你慢慢吃。”
朱成州差点气死!
直到薛顺几人出了门,他还是不相信他们有本事能在百珍楼随时要到包厢吃饭。
朱成州把百珍楼的伙计叫过来问:“他们刚才真在这里吃了饭?”
伙计眼神奇怪的看着他。
朱成州就道“他们没见过什么世面,很可能第一次到这么好的酒楼吃饭,我怕他们没有吃却说吃了,到时候饿肚子就不好了。”
百珍楼的伙计就没有不认识姜湛和薛双双的。
这两位跟他们顾公子熟识,连江大厨见到都要客客气气的,怎么就没见过世面了?
伙计道:“姜公子和他夫人刚才陪着另一位老爷,已经在隔壁包厢用过餐了。”那个包厢是百珍楼自己留着的,平时不会订出去。
朱成州:“……”
他为什么要故意晚大半个时辰才来?
现在也不知道是谁看谁笑话!
朱成州如何憋屈郁闷,薛顺几人才懒得管。
既然决定跟朱成州一起去京城,几人第二天就开始收拾东西。
对薛双双来说,四合院是重中之重,蒸馏白酒在这里进行,出不得半点差错,至于其他的,相比之下反而不那么重要。
所以她想把徐进留在四合院, 但是却遭到徐进的强烈反对。
徐进道:“属下出发前,候爷曾再三交待过,属下最首要的任务,就是保证公子的安全。”
“和公子的安全比起来,其他任何都是小事,都不重要!”
“所以,少夫人的命令,请恕属下无法遵从!”
“属下违背了少夫人的命令,等向候爷交回这趟任务之后,再向少夫人请罪,任由责罚。”
薛双双愣了一下,随即就接受了徐进的说法:“既是候爷的命令,你遵从便是,何罪之有?!”
是她想岔了,和其他身外之物比起来,没什么比自身安危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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