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爷就喜欢跟王方木这种有干脆爽快有分寸的人打交道。
疤爷道:“可以,这人的汤药费我们出了。”
他问仁心堂的老大夫:“老先生,诊费多少?”
老大夫道:“她这个腰是治不好的,我给开了点止痛药,也就二三百文钱。”
疤爷直接给了老大夫一两银子:“给她用点好药。”
老大夫差点把银子砸回疤爷脸上,怒道:“你什么意思?老夫用的药哪点不好了?又不是只有贵的才算好药!”
“老夫给她用的药,都是最适合她现在情况的。”
疤爷面对老太夫的时候倒是好脾气,赔笑道:“好好好,你老说的都对,是我老疤不会说话,你别气了。”
薛双双看得大为观止,纯粹的人很多时候总能得到更多尊重。
老大夫把银子递回去:“那还不赶紧把你的银子拿回去?有钱了不起啊!”
疤爷笑道:“有钱,确实了不起啊。”
眼看老大夫手里的银子就要砸过来,疤爷忙道:“老先生别气别气,剩下的银子算我捐给医馆的,可以吧。”
老大夫把银子收起来了。
原本以为他会把银子砸疤爷脸上的众人:“……”
薛老头忍不住道:“腰骨断了治不好的,以后都瘫在床上了,这二三百文汤药费顶什么用?”
疤爷直接问:“你想怎么样?”
薛老头看出来了,这个疤爷似乎对王方木挺客气,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为能趁这个机会,给自己多要些好处?
薛老头咽了咽口水,说:“刚才大夫说了,她每天得吃好的,吃细粮,吃肉吃蛋,这么算下来,一个月光是吃,就得花好百文,然后她腰骨断了,每天还得请人服侍,一个月至少五百文工钱,一年下来少说也得十两银子。”
“老太婆至少还能活二十年,再加上还得吃药看病,一百五十两银子少不了。”
合着赌坊的人得把房契地契还给他,还得倒找他二十两银子?
白溪村的人都惊呆了,老大夫更是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哪年腰骨断了的人能活二十年的?
就凭这人刚才照顾病人不情不愿的样子,病人能活过半年都算烧高香了,不,不用半年,估计两个月都活不到。
王方木也目瞪口呆,就没想过薛老头敢这么狮子大开口。
这个时候,王方木忽然觉得,姜湛和薛双双不肯帮老薛家出头真是再正确没有了。
赌坊的人只是态度客气了点,薛老头就敢这样敲诈疤爷的银子,要是有人做靠山,薛老头还不得上天?
疤爷一眼就看清薛老头贪得无厌的本性。
他常年混迹赌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薛老头这样的,他就没放在眼里过。
疤爷冷冷一笑:“这账算得不错。”
“这样,我再让人把你的腰骨一起打断,就照这个价钱赔给你。”
薛老头大惊:“你,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你可别乱来!”
疤爷道:“爷我忙得很,没空在这里跟你扯淡,想要银子可以,打断你的骨头,一分不少的算给你。”
薛老头吓得脸都白了:“你不能这么做,还有没有王法了?”
疤爷嘴角扯了扯,脸上的疤就显得愈发狰狞可怖。
他道:“有王法啊,当然有王法。”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打伤了人付汤药费……”
“打断你的腰骨,再按你说的价钱赔了银子,哪里不讲王法?”
薛老头无言以对。
疤爷道:“好,既然你也同意,那就好办了。”
薛老头吓得连忙往老大夫身后躲:“大夫,救命!”
他刚才可是看到好个疤爷对这老大夫客气得很。
老大夫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你又没缺胳膊少腿的,身上连点伤口都没有,救什么命?让开让开,别挡着老夫的道。”
薛老头崩溃大叫:“他在你的医馆里,当你的面动手行凶,你作为大夫不管吗?”
老大春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也说了我是大夫!我是大夫又不是捕快,管什么动手行凶?”
老大夫瞥了他一眼,道:“你刚才敲诈勒索疤爷的银子,我不也没管吗?”
薛老头老脸一红:“什么敲诈勒索,那是他该赔我的汤药费。”
老大夫:“呵呵!”
薛老头气得差点吐血:“大夫仁心仁德,救死扶伤,你这么冷血无情,算什么大夫!”
疤爷一把将他从老大夫身后拎出来,薛老头吓得大叫:“不用赔银子了,我不要你赔银子了,你快停手!快停手!”
他的老腰要是断了,以后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要再多的银子有什么用?
薛老头尿都吓出来了,身上一股尿骚味。
疤爷自然是吓唬他的,把他一把扔开,冷冷吐出两个字:“怂货!”
老大夫怒道:“谁让你在我医馆里随便乱尿的,你把我医馆都弄脏了!几十岁的人了,随便乱尿,你要不要脸?”
薛老头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疤爷安抚老大夫道:“老先生别生气,我等下找人来帮你把医馆打扫干净。”
老大夫连疤爷一起迁怒:“什么叫帮我把医馆打扫干净?要不是你非得把麻烦惹到我医馆里来,我医馆会遇到这种事吗?”
疤爷笑道:“是我说错了话,打扫医馆是应该的。”
老大夫“哼”一声,对薛老头道:“你,就是你,你给我滚出去!再呆在这里,医馆都被你熏臭了。”
薛老头不想出去,被疤爷拖着衣领扔出去了。
薛福、薛壮更是吓得不敢作声,生怕疤爷把气撒在他们身上。
疤爷把薛老头扔在医馆门外,居高临下看着他,说:“看在王里正的份上,可以留间屋子给你们免费住,抵作汤药费。”
薛老头连连点头,哪里还说得出半个不字来,生怕自己说错点什么,就被疤爷打断了腰。
疤爷见他同意了,便不再理他,对老大夫说了句:“老先生,老疤这就让人来打扫医馆。”
老大夫不耐烦的摆摆手:“快去快去,早点叫人过来打扫,真是臭死了!”
疤爷点了下头,又对王方木点了下头,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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