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曼和许之漾两人拉着手上楼,像是关系要好的小学生,走到哪都形影不离。
三人坐到餐厅,桌上的鸳鸯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泡,家里空调开到十八度也压制不住不断往上冒的热气。
主要是三个人的心情都比较激动。
四年未见,三个人心里都憋了太多的话。
三个杯子在热气中相碰,许之漾浅抿了口杯里的酒,缓缓道,
“朋友们,这四年我一直在海市,与我外婆,舅舅一家生活在一起,过得还好,让你们挂心了。没有联系你们是想躲着霍庭深,怕他查到我还活着来纠缠,如今他已经找到我,也不必再躲了,以后我可以大大方方和任何朋友联系。”
路修远紧紧握着酒杯,
“那个霍渣渣找到你了?漾漾,我跟你说,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要原谅。他做任何事都弥补不了你所遭受的一切。”
许之漾眼睛里蒙了层雾气,淡淡道,
“不会原谅的。”
路曼曾是许之漾的产检医生,她比较关心许之漾的宝宝怎么样了,她出车祸时已经过了三个月的不稳定期,孩子不小了。
想到发生这么大的车祸,怕是凶多吉少。那场车祸上了新闻,电视里播的出事现场画面她都不敢看。
她犹豫半天艰难开口,
“漾漾,你肚子里的宝宝怎么样了?”
想到两个机灵鬼,许之漾一脸幸福,
“那两个猴孩子啊,四岁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有机会带你见见他们。”
路曼激动地捂住嘴巴,眼里闪着泪花,
“太好了,漾漾。”
许之漾打开手机相册,给路曼看她拍下的照片,整个相册除了珠宝的图片全是两个娃,
“孩子的事,霍庭深还不知道,你们替我保密哦。”
许之漾想过以霍庭深的手段早晚能知道孩子的事,但她尽量藏着这个秘密,能晚一天晚一天,最好能到孩子十八岁成人。
路曼神色严肃起来,
“那个狗东西会跟你抢孩子的抚养权吗?”
许之漾面露悲伤,
“这个不好说。关键他有和秦蓁蓁的孩子,在我心里,他这个爸爸即便能给孩子父爱也不是完整的。我不能接受。”
路修远成天和穆拓宇混在一起,对霍庭深后来发生的事比较清楚,他看许之漾误以为秦蓁蓁把孩子生了下来,他实话实说,
“秦蓁蓁的孩子没生下来,据说被霍庭深强制搞掉了,你消失以后,霍渣男有点幡然醒悟,给你做了衣冠冢办丧礼,收拾了那对贱母女。
那段日子他颓废到无暇顾及公司,听说整日睡在坟头,后来被姜政带走的。”
许之漾听到这些觉得心头发麻,重逢以来,她没给过霍庭深说话的机会,一直在冷着。她还以为秦蓁蓁做着霍太太,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着。
原来,他已经把秦蓁蓁赶跑了。
原来,他也是有底线的人,他的底线就是老婆孩子死。这种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她不需要。
许之漾苦笑着把杯子里的酒倒进嘴里,喉咙瞬间暖起来。
路修远看她情绪有些闷,不再讲关于霍庭深的事,这才刚与霍庭深重逢,她需要消化一段时间。
“漾漾,说下你外婆的事吧,我们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在海市还有亲人,有外婆舅舅?”
许之漾侃侃讲起外婆家的事,讲这几年在海市发生的稀奇事。
路修远倒想起一件事要问问她,
“漾漾,最近我听说秦业成QJ未成年女孩被抓进去了,他那个公司群龙无首成了一盘散沙,有不少股东在夺权内战,到现在都没个结果,你当时买下秦氏实业那么多股票,这次回来不打算去看看吗?”
许之漾惊讶到夹起的一筷子肉吧嗒掉回碗里。
她知道秦业成不是个东西,贪小便宜又贪色。可万万没想到他能做出那种禽兽的事,连未成年女孩都敢祸害,他也真下得去手。
“他被抓进去了?”
路修远点头,
“就是前不久的事,我听穆拓宇说了几句。”
许之漾心不在焉吃着碗里的肉,她这几年对秦业成的公司没有过多关注过,当时买了那么多股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气死乔纳兰和秦蓁蓁,后来竟在她出手之前发生了车祸。她没有回京市的打算,这事就一直搁置了。
她打开股票软件,秦氏实业最近的股价跌到了历史最低,看得出来内部发生了不小的事。
秦业成开这个公司的启动资金是用她妈妈的私房钱,在创业前期,许南烟也投入了不少精力,不然以秦业成那个只顾着占别人小便宜,投机取巧的脑子,公司是做不起来的。
说多了,这公司能发展到今天,有许南烟的一半功劳。
现在成了这样,许之漾心里不好受,如果妈妈在的话,定会把公司经营得比现在更好。
她现在的持股量算是这个公司的最大股东,对于公司的经营,完全有话语权。可她这趟回京有重要的事,先把妈妈接回海市要紧,还顾不上公司的事。
这事还需要暂且放一放。
饭后,许之漾打了辆车回家。
她睡到自己的房间里。这个屋子在这幢别墅,除了主卧是最宽敞明亮的。
装修时,许南烟给她做成公主房。
后来,乔纳兰带着秦蓁蓁搬进来后,秦业成就强制让许之漾把房间让出来,给了秦蓁蓁。
墙上还有秦蓁蓁贴东西的痕迹,虽然后来房子拿回来后找人清理过,但还是有秦蓁蓁住过的气息。
许之漾想到这些就心情郁结,哪怕事情过去多久,都是扎在她心头的刺。
她睡不着无聊翻看着手机,当打开通讯录时,看到今天的几个未接电话,视线扫到那串没保存的号码,神情一顿。
她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居然是那串她不用背就熟记于心的号,纵然过去四年,那十一个数字像是烙在她心间。
许之漾的这个是生活号码,只存了亲人朋友,想不通是如何被霍庭深知道的。
她隐隐觉得他在查她,那个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