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蓁已经意识到他肯定查到了什么,以他手眼通天的本事,这件事被他知道实在不意外。
她不敢碰那手机,偏偏铃声响个不停,响完一遍又一遍,每一声都像在催魂。
她小心抬起眼皮对上霍庭深杀人的眸子,忽然变得不敢与他对视,眼神闪烁。
“深哥,我妈妈应该是打错了。你知道的,她被吓得精神出了问题,在治疗,我还是关机好了。”
她弯腰准备拿手机关机,在手指即将碰到手机的那一刻,一只大手伸来把她的手机夺走,直接按下接通按钮和免提键。
客厅里空气都安静到可怕。
乔纳兰的声音从手机传来,
“蓁蓁,睡了吗?”
乔纳兰得不到回音又说道,
“我说你呀,连你妈我一点点本事都没遗传到,但凡你能从我这里学到一星半点手段,许之漾那个小贱人早就和她那个短命鬼妈一样去见阎王了。”
秦蓁蓁的呼吸都在颤抖,不确定乔纳兰接下来又要说什么要命的话,她急着回道,
“妈,别瞎说了。姐姐才过头七没多久,她发生意外我也很心痛。”
乔纳兰呵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骂,
“我的傻女儿,你疯了吗?留着那个女人生下双胞胎,霍庭深眼里还会有你们母子,你之前不是跟妈妈说想让她死,这个绊脚石妈给你除了,开不开心?”
秦蓁蓁快吓哭了,
“妈,我说的那是气话,你快别乱讲了,我跟姐姐……”
话说一半,电话已经被霍庭深掐断。
他此刻冷静得可怕,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秦蓁蓁不敢抬头,她知道他的底线被自己踩穿了,她也见识过他发脾气的样子。
换作别人这么对他,铁定会迎来比这更惨的几倍报复。她现在就祈祷着他能看到孩子的面子上,饶过她这一次。
毕竟虎毒不食子,她现在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就相当于拿到了免死金牌。
霍庭深亲耳听到这些恶毒的话,心里还是痛到不能自已。
若不是自己,许之漾根本不会被这对恶毒母女记恨到起了杀心。
杀人是要偿命的!
“秦蓁蓁,你,现在跟我走。”
他没有动手,也没有责骂她,只是冰冷的语气让她跟他走。
秦蓁蓁悬着的心一点点放下,他到底还是对她念了旧情,对自己的孩子舍不得。
惊吓过后,她才委屈起来,
“深哥,这么晚了去哪里,要不然今天就在这歇着吧,明早让阿姨煮你最爱喝的海鲜粥。”
秦蓁蓁知道霍庭深在家里经常喝这个,却不知海鲜粥是许之漾的最爱,她嫁到霍家之前,他从来不喝那玩意。
霍庭深冷冷道,
“现在去打胎,明天去把手续办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多续存一秒我都觉得恶心。”
他用了恶心二字来形容两人的关系。
秦蓁蓁生生逼出两行眼泪出来,怎么会?
他怎会如此狠心,要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那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啊!
他对她的厌恶竟上升到一条还没有出生的小生命,虽然那个孩子并不是他的,但这个秘密他是不知道的。
即便那是他的亲生孩子,他也不肯留。
“深哥,我们之间真的到了这种地步吗?”
秦蓁蓁哭得泪眼婆娑。
霍庭深仍然表情冷得可怕,声音也沉着,做出这个决定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根本就不是一时冲动。
“你对自己的亲姐姐做出那等恶毒的事时,怎么没想到我们会有今天?”
秦蓁蓁到死嘴都是硬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去害姐姐,她是我的亲姐姐,我们俩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我怎么会害她?我跟我妈妈说的是气话,谁知道她当了真。”
她现在一股脑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乔纳兰身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哭得我见犹怜。
若不是霍庭深查清了这一切,还以为她是无辜的呢。
霍庭深最怕女人哭,从前她一哭他便投降了。
如今看了只觉得讽刺,觉得自己从前的智商被这个女人按到地上摩擦。
她太会伪装自已,为自已打造一个清纯玉女的人设,肚子里却黑得可怕。
“你们俩身体里流的一样的血,为何如此天差地别。你找人暗杀她多少次,她始终没有对你做出过分的事,难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秦蓁蓁愣在原地,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被他知道了。
由此,他这次来是跟她算账的。
从来许之漾受过的委屈,他都要一笔笔跟她算清楚。
“深哥,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她语气放软哀求着他。
霍庭深冷冷道,
“去医院做,还是买打胎药在家里吃,你自己选!”
秦蓁蓁吓得全身都在哆嗦,
“打胎,宝宝会疼吗?”
她问出这句话,霍庭深却想到许之漾肚子里的一对宝宝,已经过了胎像不稳的前三个月,已经有了胎动,在那辆面包车快速撞来的时候,他的宝宝该有多疼?
想到这里,他一颗心痛到抽搐。
秦蓁蓁赖到沙发不跟着他走,霍庭深这次绝不会心软,当着她的面给楼下的姜政打电话,
“现在去医院拿打胎药,以最快的速度送过来!”
他一分钟都忍不了。
秦蓁蓁呜咽着哭起来,哭到打嗝却没能得他的一分怜惜。
她已经哭到绝望,肚子里原本也不是他的孩子,换来这样的结果,是她谎言的报复。
他与她从来都是清白的,秦蓁蓁明白现在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已经对他没了威胁。
倘若她要跳楼,他只会冷眼旁观。
年少时,他口口声声说要娶她做霍太太,却抗拒与她接触。
她拉他一下手,都要被他甩开。
这种关系,又怎会有一个共同的孩子?
时间过去不足半个小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姜政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小盒子药。
“霍总,这个是打胎药,这个是止痛的,医生说如果实在痛就吃一粒止痛药。”
霍庭深冷笑了声,
“不必!”
他把那颗要命的药被他取出来,其余的还给了姜政。
秦蓁蓁湿着眼眶看着他手心端着药朝她走来,莫名觉得小腹一阵剧痛。
她的宝宝,就要命丧于此。
凭什么那个贱人死了,要拉她的宝宝陪葬。
秦蓁蓁大吼道,
“深哥,我不吃,求求你不要打掉我们的孩子,他是你的亲儿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