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昕不敢正视梨烟的眼睛,整个身子都跟着瑟缩了一下:“我真的没……”
“这个房间里有着很浓郁的奇香,但一般人猜不出来,可是我见过,这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
常年不愿意外出的她怎么可能跌打损伤,梨烟知道,真相马上大白了。
“郑小姐,我会替你保密,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梨烟见不奏效,她坐在床边放柔了声音:“郑昕,相信我,好吗?”
郑昕眼眶都跟着红了起来,本就是个破碎美人的她更多了一丝弱柳扶风的气息。
“别哭,跟我说,我会帮你解决的。”
郑昕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道来:“我妈跟我爸离婚,几年后,带着四岁的我改嫁给了现在的郑路华。”
梨烟心里暗暗猜测着,同时认真听郑昕的讲述。
“可是郑路华过了几年便原形毕露开始家暴,趁我妈不在的时候偷偷打我,我妈特别喜欢他,所以我被家暴也无怨无悔,我只能忍着这一切,连裴扬州都没有告诉。”
郑昕泪水扑哧扑哧往下掉,忍耐了多年,一朝释放,说不难过是假的。
“那恐光症……”
“我没有什么恐光症,只是单纯的不想见人,之前总是被打的浑身是伤,我也怕别人看见,干脆找了个病推脱不见。”
郑昕眼底划过了一丝痛苦,只有裴扬州,跟她从小青梅竹马的他不会因此疏离她,而是隔三差五的过来陪她。
“那你为什么不反抗一下呢?”梨烟不解,难道她真的愿意就这样挨打度日。
“我告诉你,是因为我看着你的眼神,觉得很温柔很有力量,我觉得很亲近。但是你也只是一个小姑娘,治病容易,但是救我脱离苦海,怕是难。”
郑昕很清晰的知道母亲对郑路华的喜欢,她不敢轻易破坏母亲的梦。
“我妈太喜欢他了,我不想让她失望。”
梨烟慢慢掀开郑昕的衣服,深浅不一的伤口暴露出来,她目光一下子严肃起来:“自己的女儿为了自己的幸福受尽委屈,哪一个当妈的知道了不难受?她刚刚看你的眼神你也看在眼里,你真的觉得这样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吗?”
郑昕张了张口,无法辩驳。
“你要跟她好好聊一聊,或许你以为的幸福,只是粉饰太平。”
梨烟看着她胆怯犹豫的模样,直接走出去,看着在门外等着的裴扬州和郑母,对着郑母道:“阿姨,麻烦您进来一下。”
说完,看了一眼裴扬州:“你也进来吧。”
裴扬州点点头,跟着一起进来。
梨烟直言不讳:“郑阿姨,郑昕没病。”
“怎么会?”
郑母不可思议。
“你看她身上的伤,您就知道了。”梨烟给了郑昕一个眼神,让她相信自己。
郑母小心翼翼地上前,掀开她的长袖长裤,果然,浑身都是各种各样的伤口,刀伤,鞭伤,掐印儿……
狰狞恐怖,看得郑母眼泪哗哗的掉。
“您的丈夫郑路华对着她拳脚相加,所以她才假装称自己有病,实则是不想见人。”梨说出了实情。
郑母过来抱住郑昕,这是她这半年来第一次抱她,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受尽了这样的折磨!
郑昕看到母亲满脸愧疚,直接哭成了泪人。
郑母摸着郑昕的头发,心像被揪住一般难受:“谢谢你,梨小姐,要不是你,也不知道昕儿还要被那个禽兽怎么对待!”
“那您打算怎么办?”梨烟只想知道这件事她怎么解决。
郑母摸着郑昕身上的伤痕,眼神一狠:“离婚!本来跟他就是露水姻缘,我只是想让昕儿过上好日子,这才嫁了过来,没想到……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这才犯了这么大的错。”
“可是郑昕身上的伤不能白受,得向郑路华讨要回来。”梨烟心里浮现出一个想法。
“可是……郑家算个京都的富贵人家了,我怎么说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哪里斗得过他。”郑母只想着赶紧离开,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
裴扬州冷笑一声:“郑家算什么东西,连裴家的十分之一都不如。昕儿是我的朋友,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对了,之前他有一次来打我的时候喝醉了,嘴里说着什么和林氏集团合作逃税了十三亿,这个说不定可以成为你们扳倒他的一个证据。”郑昕回忆道。
林氏集团?
梨烟忽然想起来,林氏集团的总部似乎就在京都。
说不定这次搞垮郑氏,还能顺带着一起搞林氏。
“没事,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搞垮他。”裴扬州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这几天你收拾一下,等阿姨离完婚,你们就先住在我的一套别墅里,不用客气。”
“谢谢你,裴扬州。”郑昕泪如泉涌。
为了不走漏风声,梨烟和裴扬州暂时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郑家。
梨烟回了姜家,看温西沉在自己房间里看书,跟他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林氏集团偷税漏税十几亿?”
“是啊,如果要是查出来林氏集团跟郑氏合起伙来偷税漏税,那林氏集团就算是彻底栽了。”
触及法律,林氏集团哪怕有通天的本领,也无可奈何。
“之前我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不过,既然他能偷税漏税,说明他背后干的肮脏事肯定不少。”温西沉垂眸,仔细思索,“这个交给我,我去查一下,争取把他们一网打尽。”
梨烟点点头,那她就不用把这件事交给许物去查了。
“刚刚姜老爷子来过了。”
“他来干什么?”梨烟心里一紧。
“问我身体怎么样了,如果已经好了,就抓紧时间离开姜家。”
梨烟知道又是这一套说辞,便没有在意:“没事,你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完全好了再走,不用搭理他。”
温西沉勾起唇角:“那你的意思是,你想跟我一起睡?”
“什么?”梨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说,她忘记了这个问题。
“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你让我留下来,不就是想跟我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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