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晚从抽屉里拿出两封信,一封是来自远远的大西北,一封来自阳城。
嗤笑一声之后,姜婉晚才不急不缓地把信封拆开。
她大概都能猜到这对母女写的是什么,肯定是让她想办法救池爱国的。
不然总不可能是这母女俩,一个忽然母女情深,一个忽然姐妹情深,想问问她在乡下过的好不好吧?
打开信一看,果然通篇没有一句废话,全是让她想办法救救池爱国。
甚至还提起了让她给葛大成打电话来着,孔瑛的信上看来很着急的样子。
看来她的好女儿很多事情都没告诉她啊!
池亦可跟姜瑶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两人都能联手把她弄到人贩子手上,姜瑶都要嫁进葛家了,难道没告诉她?
姜婉晚把信都揉成一团,压根不打算回信,准备明天拿去引火。
她总不能告诉她们母女,对都是我干的!
真是浪费她的时间!
姜婉晚重新回到床上,梦里梦到了池家被清算,一家子过的很不好。
脸上扬起一抹笑,姜婉晚睡的格外香甜。
第二天,姜婉晚神清气爽的起床,给大家熬了粥。
等汤蕊起床看见她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她惊喜地眨眨眼睛,“小晚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还给他们做早饭,今天轮到她做早饭来着。
“今天醒得早。”姜婉晚勾勾嘴角,当然是想到池爱国的下场心情好!
早饭是皮蛋瘦肉粥,加上蒸红薯。
大家吃得头都不抬,比平时多吃了不少,幸好姜婉晚多煮了一些粥,不然都还不够。
倒是姜婉晚饭前先喝了一碗中药,倒是没什么肚子喝粥。
“最近都在干什么活儿啊?”姜婉晚一边吃饭一边问问道。
“轻松得很,在大队剥玉米粒,就是有点费手!”魏明月吞下口中的粥,又把手伸出来给她看,“你瞧,今天手都还是红的,疼得很。”
姜婉晚瞥一眼,果然有些红。
“今天有我在,你的手肯定不会痛了!”
“真的?”魏明月惊喜的看向她,天知道这些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手火辣辣的疼,可真是难受。
“当然!”
汤蕊拿碗进厨房,见灶间的饭盒里装着粥,“小晚姐,这里怎么还有粥啊?”
听见她在厨房里喊,姜婉晚大方说是给陆晏州的。
怕大家误会,便又解释道:“说不定我的口粮里面出的!”
虽然她知道大家可能都不会在意,但是有的事情还是说清楚的为好。
几人听到也只是表示知道了,并没有说什么。
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姜婉晚的做事风格就是这样,从不肯占别人一点的便宜。
不多时陆晏州就过来了,在汤蕊和魏明月挤眉弄眼中,走了进来。
“小晚姐,还有点时间你跟陆哥说会儿话,我们就不打扰啦!”
说着就拉着魏明月回房间了,顺便给院子里稳稳坐着的钱韬和苏进步使了个眼神。
真是没眼色,没看到她陆哥来找小晚姐了吗!
等人都走了,姜婉晚才问道:“我给你留了点皮蛋瘦肉粥,要喝点儿吗?”
听见小姑娘还给自己留了粥,陆晏州毫不迟疑的点点头,“要!”
“那你等着,我给你端来。”
说着转身小跑着去厨房端粥了。
见小姑娘甩着辫子转身就走,陆晏州笑笑没说话,跟在她后面一起进了厨房。
“怎么样?好吃吗?”
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姜婉晚撑着下巴问道。
陆晏州把嘴里的粥咽下才缓缓的道:“好吃,姜婉晚出品必是精品!”
他学着小姑娘上次说的玩笑话,把人逗的哈哈笑。
本来想去厨房给水瓶灌点水的江诚,走到厨房外面听着里面的说笑声。
顿了顿,并没有开门打扰,提着空的热水瓶转身回屋了。
他很清楚姜婉晚和陆晏州之间的感情,尤其是昨晚两人有意无意间表露出来的亲昵,都在告诉他他们的感情很好。
其实自己也有些说不清对姜婉晚究竟是什么感觉,开始只是觉得好奇,不自觉的便多关注了一些。
等他隐隐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想起昨天晚上陆晏州说的话,他嘴角微扬,笑了笑,这样也好。
上工的时候,姜婉晚仍旧是提着她的小包袱,跟着大家一起去大队上工。
不过唯一多出来的就是,被陆晏州帮她拿着的小板凳。
陆晏州也跟他们一起,路上大家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大队。
果然,今天的工作仍然是剥玉米。
开始大家以为姜婉晚拿着小板凳是为了坐,只以为她不想坐在地上或者玉米上而已。
直到看到姜婉晚把小板凳倒着放好,把凳子脚朝着自己。
接着又从她的小包袱里面,拿出了一双解放鞋套在凳脚上。
姜婉晚拿着玉米就开始在解放鞋鞋底上搓着玉米,没两下子就给玉米起了一个头。
“给。”
看着姜婉晚递过来的玉米,魏明月看着她满眼放光,“小晚晚你对我可真好!”
接着又给另外几人起了好几个玉米的头,她才开始正式搓起玉米来。
每一小会儿面前就是一小堆的玉米粒。
坐在不远处的陆母最开始看到她,用解放鞋来搓玉米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然后,陆母真香了!
姜婉晚朝着人群里的陆母和两个嫂子招招手,“婶子,快来,我这起了好多的头。”
闻言,陆母脸上就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
陆大嫂和陆二嫂也是一脸欣喜地看着陆母。
接着村里人就看见陆母站起来,扯扯有些皱的衣服,清清嗓子对着两个媳妇说道:“走。”
婆媳三人拎着自己领的那些玉米,走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看着已经起好头的玉米,三人的嘴角就没下去过,简直恨不得把玉米都给剥出残影来。
玉米芯那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丢,看得村里人羡慕不已。
陆母一边麻利地干活,一边跟旁边坐着的一个婶子说话。
“还别说,这解放鞋就是好使,比咱们用的那个一字螺丝刀好用多了,稍不注意就戳到手了。”
一旁的婶子听到她说的话,嘴里笑着附和了两句,心里则是在想能不好使吗?
那可是解放鞋啊!
谁家舍得用解放鞋来搓玉米粒?
村里没鞋穿的人大有人是,更是有一年四季都穿着草鞋的,也就是姜知青舍得了!
不管心里怎么嘀咕,她不得不承认还有有些羡慕的,瞧瞧人家这儿媳妇选的,多会动脑子!
再看看自家那两个糟心的儿媳妇,一天到晚只知道到处串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开始村里人谁都不看好姜知青来着,都觉得就是长得好点儿,条件好点儿。
可是身体不好,还干不了活,不是她们背后私底下说人家的坏话,就姜知青那个身板儿怕是连水都挑不回去。
要是这男人不在家,家里用谁都成问题。
可是现在一看,人家虽然干活不是一把好手,可人家脑子好使啊!
陆母可不关心别人心里怎么想,她转头慈爱的看着姜婉晚,“小晚啊,累不累?要不你坐着休息一会儿,让婶子帮你搓一搓?”
看陆母跃跃欲试的眼神,姜婉晚就知道她是想来试试。
于是,姜婉晚冲着陆母甜甜的笑着道:“好啊,正好我有点累了,还想着休息休息呢,婶子你来这搓吧!”
听见说累了,陆晏州关切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母亲,“娘,要不我来搓吧,我力气大不怕累,省得累到您老人家了!”
“滚滚滚,会不会说话,老娘年轻着呢,老什么老!”
说着白了陆晏州一眼,把手里的玉米芯丢出去,就坐到了小板凳跟前,理都不带理小儿子的。
“我……”
陆晏州还要再劝,被姜婉晚扯了扯衣角,冲他死命的眨着眼睛才没有再说。
陆母有了解放鞋加持,浑身都是劲,头一次觉得搓玉米这么好玩儿。
陆晏州悄声问道:“小晚,你咋不让我说了,万一娘要是累到了咋办,她不怎么上工的!”
姜婉晚瞥了一眼陆晏着这个傻憨憨,朝着陆母的方向努努嘴,示意他自己看。
瞥了一眼兴致勃勃的陆母,和艳羡的看着母亲的两个嫂子,陆晏州沉默了。
女人的心思真的很难理解!
还是自己媳妇最有眼色,怪不得之前他娘就老夸她呢!
看着陆晏州一脸傲娇,甚至还带着点与荣有焉的样子,姜婉晚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的情绪变化这么快?还总是说女人情绪化,依她看男人也很情绪化嘛!
姜婉晚他们这边有错玉米神器,很快就完成了任务。
然后就在大家羡慕的眼神中,收拾着东西利落的走人。
吃过午饭以后,下午姜婉晚也不准备出门了。
今天下午天气很好,打算就待在家里晒晒草药,再把之前的弄的冬笋干拿出来再晒一晒。
时不时的翻上一翻,其余时候跟魏明月一起坐在院子里,一边喝着自制的果茶,一边一条灰色的织围巾。
上次在供销社看到过差不多的毛线,姜婉晚想着冬天天气冷,闲着没事给陆晏州织一条围巾戴戴。
手残党的她,在魏明月的指导下竟然也织得有模有样的了。
开始汤蕊还跟着凑热闹,后来实在是不感兴趣,跑回屋补觉去了。
几个男知青勤快得很,自觉得上山去砍柴火去了。
看着姜婉晚织着围巾,魏明月觉得有些手痒,也想织一条自己戴来着,可是手里没有毛线。
见她一下子没有精神,恹恹的靠在椅子上,姜婉晚抬眸关心道:“怎么了?”
“我也想织一条围巾戴戴,可是我没有毛线,你说要不我去乡上供销社看看?”
姜婉晚听见她这么说,顿时笑开了来,“嗐,你没有毛线,我有啊!”
“真的?有红色的吗?我喜欢红色!”
“有,我去给你拿!”说着就要起身去给她拿。
“小晚我可爱死你了,谢谢啊,等我买着了就还给你,或者你想要其他的东西换也成。”
“行。”姜婉晚吧毛线给魏明月,又坐在凳子上继续跟手里的围巾较劲。
别看魏明月比她后开始织,很快就赶上她,甚至远超她好长一截了。
织着织着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满意,姜婉晚来来回回拆了好几次。
她想要把织的最好的送给陆晏州。
见她力求完美的模样,魏明月悄悄地笑了笑,看了眼手里的红色半成品,还是出言安慰道:
“没事儿,晚晚你第一次织已经很棒了,我刚开始学的时候可比不上你。”
“嗯嗯,知道了。”
道理都明白,可是有了对比还是难免沮丧,不过自己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织得慢一点就慢一点,反正也不赶时间。
也不知道陆晏州啥时候才能带上自己给他织的围巾,想到到时候陆晏州看到围巾时候的样子,姜婉晚就觉得开心。
本来想着来找姜婉晚的陆晏州,被老母亲揪住,“上哪去啊?吃了饭嘴巴一抹就知道往外跑!”
陆晏州有些无奈,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自己老娘了。
“我去晚晚那里看看,吃饭前不是您说的趁着休假,好好表现表现吗?我挣表现去!”
陆母恨铁不成钢的戳戳小儿子的脑袋,“我是让你表现了,人晚晚他们熏腊肉香肠的柏树还没砍回来呢,你不知道下午上山去砍啊!”
“是是是,母亲大人你说的都对,我这就马上去!”
见他跑去找背篓和砍柴刀,陆母还在继续嘀嘀咕咕,“怎么平时挺聪明的,谈起对象来笨的死,这都要教,没有我我看你这辈子都别想把媳妇娶进门来。”
眼神不小心瞟到正在抽烟的陆长征,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抽抽抽,你一天到晚除了抽烟就是抽烟,也不知道关心关心儿子!”
无妄之灾的陆长征看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媳妇,小声逼逼,“我还知道吃饭喝酒叻!”
刚说完,对上陆母瞪大的眼睛,顿时警铃大作,赶忙把烟给灭了,拿起墙角的扫把,“我去扫地。”
碍眼的父子俩都不在面前晃荡了,陆母才总算是觉得气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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