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在欧阳若言眼里,那是父亲最疼爱的小师弟,乖巧懂事干净,想出的奇妙主意无一不是精美的。
就那麻将,不但牌面整洁大气,就连规则都是于混乱中制造了秩序,玩起来既容易上手,又变化多端,奥妙无穷。
还有香皂,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将清洁去污也构思的那般精美巧妙。
但看到现在灰头土脸,比他府里任何一个下人都还要落魄的模样,震惊得无以复加。
林立为了干活方便,特意给自己弄了套“工作服”,就是上衣长裤分开的打扮,为了防止灰尘进到衣服里,还系了个布条子做腰带。
他看着欧阳若言震惊的模样笑道:“这不是担心灰尘么,二师兄,你找我有什么事?”
“先说你的,你在弄什么?”欧阳若言好奇起来。
按说,林立弄什么是不该问的,但欧阳若言实在忍不住。
“打算弄出中粘合用的东西,才开始着手,要是弄出来了,砌房子啊,抹地面啊,甚至铺路都用得上。”
欧阳若言道:“比青石还好用吗?”
林立摇摇头:“青石不易磨损,自然是最好的,可是要耗费大量人力去开采和运输。
我这玩意要是弄出来了,运输上就省事多了。
现在还不好说如何,正尝试着呢。”
欧阳若言立刻严肃起来:“找的人可靠不?”
林立道:“都是从旁边村子里雇的人,我给的工钱不低,该不会有问题的吧。”
可靠不可靠这点,林立也说不好,但是水泥这玩意,光有配方还是不成的,小计量的生产,没多大商业价值。
非得大批量的生产,质量还要能保障才行。
关键,水泥还有个保质期,生产出来在三个月之内必须用掉,不然就报废了。
别问林立是如何知道的,这个提起来林立都想要笑。
前世听寝室的同学说起,他邻居家装修,也不知道邻居的父亲怎么想的,在阳台拐角处藏了一袋水泥,儿子儿媳回家的时候才发现。
已经过去了半年,水泥都结块了,从大六楼没有电梯的老房子背下来的时候,儿子的腰差点没累折了。
欧阳若言可不这么想,他摇摇头:“这可不行。小师弟,你手里人太少了。”
林立摊手道:“没法子啊,我倒是想找个能钉在这里的人,一时上哪里找去?”
这也是,总不能全用欧阳家的人。
欧阳若言知道分寸,他道:“我知道了,这事我帮你留意。
我今天来找你是要告诉你个消息,首批一千块香皂,全部售空,供不应求。”
林立眼睛一亮,笑起来:“这么快,这么容易?”
欧阳若言得意道:“那是,小师弟你想想,京城里有多少王公大臣啊,他们家里又有多少女眷啊。
谁家的夫人小姐不喜欢这种香喷喷去污能力又强的香皂?
再说才三十两一块,一百块也不过一件像点样的头面的价钱。
若不是怕人猜到了配方,我都想要再拿出一千块香皂了。
喏,银票我都带来了。这一万两银票是你的。”
林立笑着接过来:“我正好缺银子,就不与二师兄客气了。”
欧阳若言道:“客气什么。对了,昨天殿下的总管找我了,殿下已经准了。这两天我就要带着人往北地去了。”
林立沉吟了下道:“北地边关牛羊居多,养猪的很少,咱们需要的油脂不那么好弄。”
“这个我想到了。我会在沿途以军队的名义收购成猪,到了北地,也会安排专人养猪。
所以近期我们的香皂要限量,一直保证个供不应求的状态。”
欧阳若言叹气道,“唉,也确实是供不应求的,夏总管那边,还要分出去三分之一卖给西域。”
林立道:“不着急,银子不是一天赚完的,细水长流。”
想想又道:“牛脂应该也可以试试。不过二师兄,所有的新产品研究出来了,都要放上三五个月时间看看,可不能因为时间长影响了品质。”
欧阳若言挑眉:“你的意思是,香皂这东西也会腐烂变质?”
林立点头:“毕竟是油脂做出来的东西,若是长时间不用,也许会腐烂?
我之前给你的皂基做出来就放了半年。”
欧阳若言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吩咐下去的。”
再打量林立道:“你这模样,若是被那些老学究看到了,不一定要怎么诟病你呢。”
林立笑道:“所以我才着急这几天赶紧把东西弄出来。”
“抓紧吧,太子殿下都已经册封了,今天早朝,封二皇子殿下为闲王圣旨也下了。
大哥下朝时候派人回来说,早朝还提到了封赏这次战争的有功之臣,正在着吏部拟定。
你留心着点,这副模样若是被传出去,不太好。”
林立点头:“我知道了,我抓紧着点。”
林立答应是答应了,无奈制作水泥,压根就不是抓紧时间就能完成的。
林立现在弄明白的一点就是石灰石的粉碎真是要命,比磨豆子还让人痛苦。
不单单是粉碎成粉末状态需要的人工,还有就是扬起的粉尘和巨大的噪音。
再就是加热的温度。
林立着急,干脆将自己从边关带回来的铁匠从军中要了出来。
管水泥厂日后归属在哪里呢,东西先研究出来再说。
了解了水泥可能的使用方法,和还需要煅烧的过程,几个铁匠也生出兴趣。
又给林立提了建议,请个懂得烧瓷器的行家来。
精美的瓷器、厚重的铁器和粗糙的水泥,看起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三种东西,但都是要经过烧制而成的。
严格说起来其中的水泥是最好制作的。
林立自己江郎才尽,也就全权放手。
也就在放手之后的当天傍晚,夏云泽派人来请林立过府一叙。
林立知道,他的前程,就在这次上。
心里早有准备,未免也有些激动。
与得夏云泽封为“参军”不一样,那是在王府里做官,说是官,不如说是王府的幕僚。
此刻才是要真正地步入朝堂之上,真正地踏入这时代的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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