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玉树一个人去了皇宫,带的礼物是他爹做的腊肉。
这个是皇上以前在南阳镇也是吃过。
张玉树还说了一句,礼轻情意重,虽然不值钱,但是他的心意。
他说这个心意还加重了语气。
皇上立马吩咐宫人拿下去蒸了端上来。
宫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端上来之前要有太监试吃,这是规矩。
二人随意聊了聊,张玉树说些吃吃喝喝。
来之前他让姐夫跟他一块来,福土坑拒绝了,说他这人不会说话,万一说错话惹得皇上不高兴。
其实他二人现在也不是十五六的莽撞少年,都知道这两家和皇家来往,张玉树他每次见皇上,三顺和宁平长公主殿下一直来往,哪家也没落下。
所以福土坑也不会跟着小舅子去宫里,他和皇上也没有什么情谊,去了没话说。
说了会话要告辞的时候,皇上问道:“你觉得范知府这人怎么样?”
张玉树是心里愣了下,表情上没显出来,他说道:“不了解。”
皇上说道:“你们不是要成姻亲家了吗?”
张玉树心里咯噔一下,这说的是范香兰和西门宣的亲事,皇上已经知道这事,他也不知道皇上问这意思是啥?
这门亲是结得不合适?
张玉树说道:“去安庆府之前也没打听,后来跟范知府儿子不打不相识。后面他孙女和三顺一直玩得好,所以才认识了我媳妇的侄子。定亲也是两个小儿有那意思。范小姐回了趟祖宅,她父母跟着来了才把亲事定下。”
他老实交代,皇上想知道的事,瞒也瞒不住。再说事实确实如此,也没必要隐瞒。
皇上微笑着并没说话。
张玉树硬着头皮说道:“还有一个,范知府的一个外室,我姐夫欠债跑出去的时候救过我姐夫,后来认出来,我姐夫问了本人之后就把她接回家,认了姐姐。又机缘巧合认识宁国府的姓魏的,不过姓魏的也是几年前见过那个外室,向我姐夫提出求亲,现在已经成亲了。后来他们夫妻去东野先生家又被她亲娘认出来,就是宫里以前的沈贵人的堂姐。”
皇上早就听妹子说过沈贵人娘家的事,范知府纳的妾能放出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张玉树本来不想说的,这不没办法嘛。
而皇上早就知道福张两家人的事,倒不是他要一直盯着,而是他不放心。
很多人有了富贵之后面目全非,自己亲妹子一直把他们当亲人。皇上也怕人心叵测,福张两家人心性有了变化,将来做出什么事会让妹子伤心。
皇上又转了话题说道:“你回去后恭喜范知府一声。”
张玉树先是松口气,范家没啥问题,结亲就没问题。后面是惊喜,看来范知府要升官了。
张玉树舔着脸问道:“那我咋恭喜呀?”
他的意思就是想知道范知府高升什么职务,会到京里来吗?
皇上斜了他一眼。说道:“还用我教你吗?”
张玉树遗憾套不着话了,不过重要的事情不能提前随便乱说,万一传出去把他装里头了。
皇上倒不是因为张玉树而要调动范知府,本来也需要人,他问过姨丈彭大人,是彭大人推荐的范知府。
彭大人说范知府这人心有城府,做事老道。唯一的就是比较好色,也不能说比较好色,是喜欢典雅诗才女子。而这种女子一般是读书人家里的,烟花女子很少有。
所以当初他那个外室虽说是青楼女子,那就是像读书人家出来的,没想到真的是。
张玉树回去之后,把和皇上说的话都给姐夫说了,瞒别人不能瞒姐夫。姐夫的事性子直,不会说话并不傻,知道轻重。
福土坑听了之后说道:“这也好,知道有人把我们的事汇报给皇上,那以后我们做事也能有个紧箍咒,不会为所欲为。人啊,谁也保证不了自己,将来万一做出什么错事呢,有了这个紧箍咒也能不犯大错。小错嘛,又不是圣人,谁还能事事做得完美?”
张玉树看着姐夫,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皇上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他一点不介意。
也不敢介意呀,也不看看自个的身份。不是仗着之前的一点情分,他和姐夫啥也不是,两家也不会有今天。
福土坑又给女儿说了。因为女儿总跟长公主殿下在一块,说了也是对女儿的提醒。
福满满说道:“皇上这么做很正常,看我,我是当大姐的我就操心。来来妹妹和谁相处、和谁在一块,我肯定要打听清楚。将来禄禄和栋栋长大了结交朋友,我恨不得在他们身边安插个人,一举一动都得告诉我。不论男子还是女子,结交朋友也好谈婚论嫁也好,最怕的就是遇人不淑,一脚踏进深渊里再捞起来,那就面目全非。”
她的刚几个月的小弟,父亲起名福栋栋,说栋梁之才,再生个儿子就叫福梁梁,可把福满满给郁闷的,啥名字吗?
福洞洞?
福凉凉?
福土坑听女儿说的话,点点头道:“你这么想对,我现在除了对你放心,其他的我个个都不放心。以后我也得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福满满替弟弟妹妹发愁了,说道:“爹,适可而止。我是自小懂事,明理,看得清楚,所以我理解长辈的想法。但是普通正常的孩子到了十岁出头都有那叛逆心,不理解长辈对他的关心和不放心。自以为天老大他老二,看到杨广华了吗?跟整个一个中二少年,哪能听长辈的话,到时候谁都不瞒就瞒自个家里人。”
福土坑眼睛一瞪道:“他敢?我打断他的腿!”
福满满撇下嘴。
不过在这里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可不像现代,你敢打,人家抬屁股跑。
在这里当爹娘的别说打了,要是训斥儿女,都得恭恭敬敬地站着,甚至下跪。
他们在京里住了三天,郎尚书是天天到彭家来吃饭,和福张二人笑谈的哈哈。
云老三一直认为做一品官二品官的都是威严,像衙门大堂里的父母官。
哪里见过这样的一品官,彭大人长得瘦小不说,瞅他笑的那个猥琐样,像个坏老头。
郎尚书胖得像个土财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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