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样就到了三月底。
福满满自最早收到好多钱说过完年会回来的信,再也没有收到过。她知道川蜀到这里路道艰难,可不是去关中,都是平原,没有两个月怕是到不了安庆府。
三月底,钱浩铎回来了,同行的有周平余尚,还有一对父女。
周平介绍说是他以前的先生,现在的岳父,薛小姐是他未婚妻。
福土坑派人收拾客房要留他们住下,这一次周平没有拒绝,没说要住在庄子里。
他说暂住几日,他会在安庆府买个宅子。
他发现上回见到的那个美貌少女叫多多的,总是好奇地打量他,也没给他行礼,有点好奇。
之前在庄子里,福家的孩子都会给他行礼,就这个多多从来没有。
周平不会认为她没礼貌,看她身边跟着的嬷嬷,知道是贵女,好奇是什么身份。
宁平长公主等他们安置好了,去了书房,让嬷嬷邀请周平进来。
宁平长公主说了一声坐,周平坐下。
“周平,你在外私自定亲,你父王知道吗?”
周平吓了一跳,怎么这小姑娘直晃晃地叫他名字?还提了他爹是父王,这么说是知道他的身份了。
可是看福家对他和以前一样很坦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不知福家知不知道。
他问道:“请问多多小姐是……”
宁平长公主笑了一下说道:“算起来我是你堂姑母。”
周平更惊吓了,他堂姑母挺多,宫里就有几个,他们没见过。
宁平长公主说道:“我哥哥叫周钰。”
周平急忙站起来,赶紧上前行了晚辈礼,道:“侄子见过姑母。”
可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是宁平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子。
可是怎么在福家呢?福家知不知道?
宁平长公主说道:“我的事福家张家都知道,我曾经在福家住过两年,那会他们不知道,不过你的事我只给三顺说了,家里的其他人不知道。”
周平一听长公主说家里的话,知道她和福张两家人感情很深。
这会他才想起来,好像听说过皇上带着妹妹在外逃难的时候,曾经把妹妹交给乡下人养大,说那个养父和先太后长得很像。
他疏忽大意了。
难怪长公主殿下长得和张玉树很像,当初皇上就是因为这个才把妹妹放在他们家吧。
这会他也明白了,难怪福张两家家乡下人出身,却有如今的造化。
来自皇恩。
不过这两家人也没有娇宠,反而来到这里踏踏实实做生意,没有仗着之前的情分留在京城。
这才是聪明人呢。
他对福张两家更加刮目相看。
周平回答长公主的问话:“我已经给我父王去了信,说明了情况。我父王以前说过,只要是身家清白的人都可以。”
宁平长公主点了一下头。
她知道那个堂哥怕长子不成亲,影响到他宝贝儿子成亲,巴不得周平赶紧成亲,哪会反对。
再一个看周平和余尚总在一块,怕儿子是断袖,不会干涉他娶谁。最主要的是,娶个平民总比娶孙家王家的好。
周平接着说道:“以前我小的时候我岳父教过我,后面被我现在的母亲赶走了。他要是去云贵也不合适。他家里当年因为娶妻的事情和他有纷争,也不方便留在家里。我知道福家张家孩子读书的那个私塾是他们自己人开的,我岳父是举人身份,教孩子读书绝对没问题,到时我去说一下,束脩我来承担。有事做也让我岳父能安心留下来。”
宁平长公主睁大眼睛听着,她能想象到三顺知道了要说什么话,说人家是有个聚宝盆,她爹有个聚才盆,能把人才都聚到跟前来。
当年收留的马文才,中了秀才开了私塾,去年乡试已经中了举人,牛秀才反而没中。
可把谢先生高兴的,白得一个举人女婿呀。
马文才中了举,继续在私塾里教书,准备三年后再去考会元。
如今私塾也搬了地方,如今的马举人老爷买了一个很大的宅院,把前院当成教室。他和太太住在后院,马太太已经怀孕,谢先生的太太时不时过来照看女儿。
周平本来就要给福土坑说这个事情,既然姑母认出他来。他先给姑母实话实说。
一个举人老爷来当先生,马文才巴不得。
谢先生先去见了薛先生,回去后给女婿说,薛先生有大才千万要留下。
周平提出不用给岳父速修他来负担,谢先生和马文才自然不会同意。
周平拿出一笔银子给了他们说道:“那拜托两位先生把这些加上,别告诉我岳父。我岳父之前过得太辛苦,我给岳父不会收,就麻烦二位先生了。”
薛婉仪要给母亲守孝三年,这三年她也不能跟着未婚夫住到婆家。母亲去世安葬好之后,父亲只想看她嫁得好,过得好。
所以周公子提出来把他们安置在安庆府,她同意,父亲不会独自留在川蜀,跟着一起来。
福土坑更高兴,来的是举人老爷,又不在福家吃住,就算在福家吃住他也供得起。他家几个孩子都在私塾读书呢,多一个好先生,受益的是他福家。
严婆子也高兴,等周平买了宅子搬出去之后,她送了一坛咸鸭蛋。
现在条件好了,她也不像以前那么小气。
人情世故她比谁都懂,以前那是穷,逼得没办法,不小气存不下银子。
更何况周平去年在的时候,给了她二十多两银子呢,来了之后又给了她五两。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方的公子爷,陆公子每次只给他礼物,没给他银子。
一比较还是周公子最懂礼。
严婆子不仅送了一坛咸鸭蛋,还从她存着带回祖宅的面料里挑了两匹素净的送给薛婉仪。
一个劲的夸薛小姐能嫁给周公子有福,见薛婉仪桌上摆放的一个绣品很是精美。
一问是薛小姐绣的,严婆子动了心思,孙女来来喜欢绣花,回家给儿子说说,让来来跟着薛小姐学。
周平也给福土坑说了福家次女福来来的事,说他去年发现福来来有画画的天分,想让他岳父收个女弟子。
福土坑回家把女儿画的画拿来瞅半天,女儿来来是陪侄子全全画着玩时画了一些。
他只知道女儿喜欢绣花,没想过学画画的事。
福满满知道了,大力支持。她是没画画的天分,不然也拜个师傅。
福土坑不是迂腐之人,不会反对女儿拜师学艺。
他还把家里孩子叫一起,问道:“你们要是哪个有喜欢的说出来,艺多不压身,我当爹的当叔父当伯父的大力支持,别怕花银子,该花的就要花。”
没谁说啥。
福守信只想多学习多干活,读书他不行,准备给二叔说回铺子干活。
福春花能去私塾读书已经很满足,没啥再麻烦二叔的。
福守财只想好好读书,将来考秀才考举人,不辜负二伯对他的养育之恩,让母亲和弟弟跟着他过上好日子。
福全全高举手,说他要跟着姐姐。
福禄禄嘻嘻笑,这个不用他发表意见。
福土坑想了想,侄子全全跟着来来去学画画,总不能老呆在家里,不傻也呆傻了。
张家那里,张玉树同样问儿子,张震业高举手说给他请个说书的先生,他要跟着学。
张玉树站起来要打,张姥爷说道:“你小时候还说跟着戏班子学唱戏,我打你你干嘛跑?”
张玉树对着儿子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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