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神医去了药铺，儿子说有一对夫妻等了他很久，说是外地过来的。
他点点头，走到诊桌那坐下。
一对中年夫妻过来，左神医见二人穿着是富裕人家。
男的坐下，女的站在男的旁边。那男人说道：“左大夫，我来替我母亲求医，我母亲不方便过来。”
他拿出一叠纸张递过去说道：“这是我母亲一年多来吃的药，用的药。”
左神医看了一下说道：“是痈疽，长在什么部位？”
他这么一问，那男子脸上出现难堪，小声说道：“在会阴附近。”
左神医眉头一皱，痈疽需要内服药，外面用刀切开挤出脓疮，敷上药膏。
看了药方，内服药吃了，外敷的也用了，还是没用。那就是必须将脓包割破，让脓血流出来，否则别无他法。
可是一老妇人长在那个部位，确实很难动刀。
那男子哭丧着脸说道：“我娘年轻守寡，养大我和我弟弟，说她宁可死也不会让人动刀。”
左神医明白，这种节妇，别说男大夫，除了生孩子没办法，就算女大夫或者自己儿媳，她也不会让别人看她那个部位。
左神医手指敲敲桌子，难办呀，很简单的一个小病，偏偏是一个老妇人得了，身上还是那个部位，不让人动刀，拖久了活着受罪。
那男子见左神医眉头紧皱不说话，他突然站起来跪下，留着眼泪说道：“求求左大夫，救救我娘，我们一直在打听，知道大夫回了平阳县，我和我弟抬着我娘过来的。大夫要是能治好我娘，我出百两。”
左神医动容，他们那个地方和平阳县离着一百多里，还有山路。老太太这样坐是坐不了的，只能趴着或者躺着。
这兄弟俩就把老母亲抬过来，就算有下人，那也难得的孝心。
冲着这份孝心，他也得想想办法。
“你起来，你娘不让动刀，你跪我也没有，不如回家给你娘跪下。”
旁边的妇人跟着跪下，也是哭着说道：“我男人跪了三天我婆婆也不答应，没法子了，才来找左大夫。”
左神医让他们起来，说道：“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我想想办法。我先说好，不一定能成。”
这个不是急症，只需用刀破开，让脓血流出来，能拖一段时间。
男子见左神医答应了，一个劲地鞠躬感谢，说他会天天在药铺门口等着。
左神医说道：“你不用等，告诉我住址，行与不行我都会派人通知你。”
那男子说了客栈名字，千恩万谢带着媳妇走了。
等铺子关门，左神医和两个儿子讨论这个病症，他说了他记得的看到的药方。
大儿子左嘉和说道：“是生痈之症，痈毒初生尚未化脓时喝了败毒散，促进痈肿早日消散。用过药后，身上发热恶寒的症状消失了，而痈疽的肿痛反而更严重，除非割破痈疽。”
左神医赞赏地点头，给儿子说了长的部位，老太太不愿让人动手，又问儿子有什么办法。
左嘉和摇头，父亲都没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只是说要不让病人的儿子想办法说服母亲找个稳婆动刀也行。
左神医摇摇头道：“如果有办法病早就好了，也不用跑这么远来这里。你是不知道，越是这种守寡几十年的节妇越是顽固，宁可死也得保存颜面。”
父子三人准备回家，左嘉和说道：“我要去陈家一趟。”
说到这笑了下，道：“巧了，妹夫腋窝下长了痈疽，昨天来拿药正好用没了，我说今天做好了给他送去，白天忙没顾上，这会儿去一趟，也去看看小师弟。”
左神医说道：“这一阵子也把你妹夫累坏了，又上火又担心，你去了给他好好看看，不行让你妹给他刮刮痧去去火。”
左嘉和答应了。
去了陈家，见了陈家太爷，又把药膏给了妹夫，看到小师弟突然想，把今天的那个病症给小师弟说一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父亲总夸他聪明，说他和弟弟俩加一块儿都不如人家。
左嘉和多少都有点不服气。
妹夫和小师弟送他到大门口，他把妹夫打发回去说跟小师弟说几句话。
然后给小师弟说了那个病症，问他有师弟有什么办法。
钱浩多心想当神医的师傅都没有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
这时陈家一个男娃从外面回来给他们行了礼进去，钱浩铎想起了一个主意，对左嘉和说道：“大师兄，我刚想起一个办法，不过要找准位置才行。”
左嘉和问道：“什么办法？”
“在椅子上藏一个刀片，让病人坐下，不就把痈疽这种割破了吗？”
左嘉和眼睛亮了，又问道：“那怎么能够确保藏刀片的地方没有偏差？”
钱浩铎说道：“大师兄好好想想吧，我没想出来。想到这个也是刚才那个陈家男娃和他堂哥闹着玩，一屁股坐在放了把剪刀的椅子上，差点扎坏他屁股。”
左嘉和兴冲冲去了城东，把父亲叫到书房，说了小师弟想出的办法。
左神医看了儿子一眼。
左嘉和知道父亲的眼神就是，看吧看吧，就说过你们小师弟比你们聪明。
左嘉和还是有点不服气，说道：“这也是巧了，我们俩在门口说话的时候，妹夫的侄子从外面回来给我们打招呼。小师弟看到他才想起前不久他们打闹的事情。”
左神医说道：“你就没和你弟打闹过？我小时候一屁股坐在你们娘藏在椅子上的石头上，也没想起这个方法，笨就是笨，别不服气。”
他说了那次姚师娘用布盖着，他不知道有石头，坐下刚好硌在那个部位，害得他天天夹着屁股走。
说到他乐道：“我有办法了，椅子上铺上面粉，屁股的形状不就出来了吗？只要能够告诉我们在哪个部位，我们根据这个形状，找出痈疽的部位，在那个位置藏刀片，病人一坐下不就割破了吗？不过我们要自己先试验一下。”
左嘉和说道：“难道真要藏个刀，把自己屁股割了？”
左神医瞪他一眼说道：“说你笨还不服气，不会放个小木条？只要硌着就行。”
左嘉和嘿嘿两声挠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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