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张家药膳铺子也做早餐,这次重新开张之后就不做早餐,把早餐这一块让给了福家。
他们张家还有酒庄的生意,而福家目前只有这个包子铺。所以张家不做早餐,免得和福家抢生意似的。
福满满让袁德喜家的去隔壁通知一下,她叫上母亲和弟弟妹妹,还有四婶和全全。
上学的不管,在家的都去。张家除了张震业和张玉林不在家,西门玉秀抱着小儿子张震和也一起去。
张家一辆马车福家一辆马车,浩浩荡荡去了玉华山。宁平长公主在马车里留意到福全全的异样,她看着福满满搂着全全望着窗外,耐心地给他讲路上的景色。
福全全兴奋地直点头,他很少出家门,就是清明回祖宅,母亲也把他关在家里。
他是那种一瞅就和正常孩子不一样,但又不是完全智障,属于弱智。
说话坑坑巴巴,反应迟钝,记忆力极差,教的东西转头就不记得。
小严氏很紧张,她看着完全不一样的宁平长公主,虽然长相和以前一样,但那副做派举止和在福家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以前胆小,身子弱,好像声音大了就能吓着她。
那会的福家哪有现在条件好,张家以为她是亲孙子,时不时地拿点好吃的。
就这样宁平长公主都挑嘴,这不吃那不吃,吃饭吃几口。
三顺为了让她强身健体,为了改掉她的娇弱毛病,天天带着她院子里走,还把自己吃剩的让她吃。
那会的宁平长公主殿下含着眼泪,敢怒不敢言。
可是现在殿下端正的坐着,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是素色,看着就华贵,头上戴的那个玉簪透着水润。
不笑的时候眼角朝上,自有一股威严。
张氏抱着儿子禄禄同样是紧张,这个心疼过的在她身边长过两年的孩子现在是长公主,她是怎么也想不到。
那会以为是亲侄子,女儿和她都是光头,她每天给她们梳假发,叮嘱带好不要露出破绽。
现在的长公主殿下一头乌发,没有像普通小丫头那样扎两个双丫发髻,而是扎了一个独角发髻,一边一个白色玉簪。脑后的头发披着,耳后各有两缕细细的发辫。
再看女儿,两个双丫发髻上面套两个珠,像个乡下的野丫头。
但是她喜欢自个生的野丫头。
张玉树和福土坑并排赶着马车,边赶车两人还边唱山歌。
张玉树唱:叫一声我的好哥哥。福土坑唱:想起妹妹我睡不着觉。
马车里张姥姥笑道:“也不嫌害臊,当个孩子们唱这个。”
张姥爷微闭的眼,摇头晃脑地听着,听见老妻说这话,他也没睁眼说道:“孩子还小,能听懂个啥?”
姥姥说道:“我可从没把三顺当成个孩子,她比那成了亲的做事还稳当呢。”
西门玉秀说道:“就是,有时候三顺想问题比我还想得明白。我娘提起三顺就是夸,说只可惜她定了亲,不然我西门家肯定娶回来。”
外孙女被亲家母夸,张姥姥美滋滋的。
“我看她是随了她大舅,她大舅小时候就这样,虽然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可是会说话唬得我一愣一愣的。”
张姥爷睁开眼看了一眼老妻,心想,谁跟你说话都能把你唬得一愣一愣的。
西门玉秀最爱听婆婆讲丈夫小的时候的事,每回丈夫抱着儿子说像他小时候。她就想丈夫像儿子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么聪明吧。
只可惜那会儿张家穷,没钱送丈夫去读书。不过丈夫要是去读书了,也轮不着她当张家媳妇。
她觉得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当初哭着闹着要来张家认亲,要给张家当媳妇。
福满满听着父亲和大舅两人对唱情歌,她掀开窗帘也跟着吼一嗓子。
张氏赶紧拉着她说道:“你是大姑娘了,可别这样。”
福满满说道:“在路上谁也不认识我,让我过过瘾。”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
哦……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一座座山川相连,呀啦索……那可是青藏高原。”
福满满扯着嗓子喊上去,高音部分自己都觉得要爆血管了。
禄禄捂着耳朵,来来把全全的耳朵捂着,福土坑赶着马车回头笑,“你要扯破喉咙呀?好多钱不在跟前没法给你治嗓子。”
福满满咳咳两声道:“早就想在空旷的地方喊两嗓子了,今天高兴。”
这时有人拉她,她回头,宁平长公主说道:“让我试试。”
她坐到车门那学着福满满刚才唱的,虽然不是十分准,调有点对不上,但只听了两遍能唱出来真不容易。
最主要她唱高音一点也不费劲,不像福满满脖子伸着额头都要爆青筋。
福满满使劲鼓掌,在关中她就发现了,宁平长公主唱那首兰花花,清亮高昂。
她真没想到殿下是个女高音,而且声音非常有穿透力。
张玉树跟着哼哼,西门玉秀掀开车帘往这边望过来。
福满满就开始一首一首的唱,宁平长公主一首一首的学。
从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到相约九八,她改为相约玉环山下,最后唱了好日子。
她唱得嗓子都哑了,还学着那些歌手的台风,不是挥舞双手就是双手抱拳在胸口低头深情。
宁平长公主端正地坐着,稍微晃动身体。
张氏惊讶得都不会说话了,她何时见过女儿这样疯狂,整个一个小颠婆。
福土坑听得哈哈大笑,张玉树跟着学,还扭头冲着媳妇唱:来吧来吧,相约玉华山,来吧来吧,相约在银色的月光下。
西门玉秀抿嘴笑,含情脉脉的看着丈夫。
张震业从车窗伸出头,心想,他也要跟表姐学会唱歌,将来好和多多姐姐一起唱。
多多姐姐唱的太好听了。
有一辆马车一直远远地跟着他们,马车里有个年轻男子对另外一个男子轻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唱得有意思。”
那男子皱眉说道:“你说不赶紧回京,跟着他们干嘛?”
那男子说道:“回去多无聊?难得见如此有意思的人,跟着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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