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从大狱回来还得放鞭炮,但是福家不想这么招摇,因为国丧刚结束。
一家人换了衣服坐在一起,严婆子最为激动与感慨。
“真想买鞭炮放一刻钟,好好去去晦气。让我说就是太上皇死得不是时候,不是他哪来这些事?”
严婆子始终认为这事是太上皇之死引起的。
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以前的多多是太上皇嫡亲闺女,是现在皇上的妹妹。
她发了一大堆的牢骚,才想起来问孙女:“你爹不是说你跟一个神医走了吗?原来没走啊,这段时间你在哪?”
福满满说道:“去了一趟京城,我得找人活动活动啊。”
严婆子撇嘴道:“你能认识谁?以后别乱跑给你爹添乱。”
然后她又问儿子:“啥时候准备铺子开业?花了这么多的钱,得把买卖做起来。”
福土坑说道:“先歇一阵子,回头我和玉树商量商量再说。”
他着急要问女儿事情,家里的下人也一并放回来了。
福土坑交代袁德喜先把宅子收拾收拾,把女儿和女婿叫到书房,问道:“左神医哪?”
“在平大叔家,他把平二妞脸上的肉瘤割了,现在住在平家。”
福土坑又问道:“你那会说的是什么意思?爆炸是你们做的?”
福满满小声说道:“我只给爹一人说,是左神医做的。给爹说是让爹知道左神医可是出大力了,千万别说出去。”
“我有病呀,别人帮了忙我还把别人卖了?不过我得给你大舅说一声,总得让你大舅领情。”
福满满说道:“爹,香兰给我说了,朝廷赔我们家和大舅家一个庄子,地方随便我们挑。盖庄子的费用也不用我们出,这回我要好好的找一个地方
福土坑说道:“这个以后再说,我想歇一阵子,先要感谢范知府,我们在牢里全是他照应,还有金爷平仵作,都得感谢一番。还要回趟祖宅,正好过清明回去,给你爷爷修坟再祭祖,这次能够顺利出来也是祖宗保佑。”
福满满算了算了下时间,这才三月份,按照父亲的安排四月中旬才能回来做事。
那就好好歇一歇,这段时间城外转转,选个好位置盖庄子。这次要找个风水先生看看,再别盖在谁祖坟上面了。
福土坑去隔壁见岳父母,一起蹲大狱一起出来,今儿得好好安排两桌。
他见到张姥爷,拱手道:“恭喜岳父出狱。”
张姥爷道:“同喜同喜!”
几人哈哈大笑。
张姥姥说道:“可把你娘辛苦坏了,咱们好吃好喝的呆着,你娘天天来回跑,还见天的和人吵架。”
福土坑说道:“我娘越吵越精神,这已经算收敛了,要是在乡下,得天天和人打架。”
说笑一阵,福土坑说了他的打算,张玉树说道:“那我和姐夫一样,咱一起回南阳镇。正好歇两个月,我爹这一两年最辛苦,让我爹娘好好歇歇。”
要是以往,张姥爷巴不得歇着不干活,但如今他不一样了,急忙说道:“我没事,在大牢里都歇够了,赶紧把买卖张罗起来,赚的银子都花没了,不得赚回来呀。”
福土坑对岳父刮目相看,道:“岳父了不得呀,小婿佩服!”
他还装模作样给岳父抱拳,张玉树拍他一下,笑道:“得了,别演戏了,咱去书房说话。
去了书房,福土坑给他说了左神医做的事,张玉树说道:“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左神医有点本事,不仅会看病,还会刨坟。见了他我向他要点,到时候谁惹了我,我就刨他祖坟。”
福土坑道:“对对,我也要点。”
两个人是说笑,谁没事干了做刨人祖坟的缺德事。
他们私下说话不是说笑来的,说了说这次事情的古怪,总结下教训,觉得两家根底太浅,以后他们负责赚钱,一定要让儿子好好读书,走科举之路。不然有事有事只能是挨打的份。
福土坑说道:“这个事情如果轮到范知府,别人首先想,范家根基厚,家族大,不可能做这种自掘坟墓的坏事。就算有啥,罢官免职回家种地。我们哪?直接没命!所以我想了,回去后把我们整个福家家族好好联合起来,以后屋里有读书苗子我出钱供他读书,光靠我一家,力量太小。”
张玉树说道:“姐夫说得对,等我见了大伯商量一下,我们张家也得如此。”
两人深刻理解了光是赚钱没用,出点事赚的钱全贴进去了,还得家里有官好做事。
靠别人?
那也得有利益相关别人才会帮忙,不像一个姓一个族的,帮你就是帮我,必须帮忙。
第二天西门玉秀带着儿子回来,一家人又抱头痛哭一番,西门威当着亲家面把休书撕了,说没去衙门登记,休书作废。
张玉树说道:“那是那是,当初也是形势所迫,我还是西门家的女婿。”
西门玉秀抱着小儿子含泪看着丈夫,张震业挨着父亲站着,撅着嘴说道:“娘不让我去找多多姐姐,我要让多多姐姐放爹和姑丈出来。”
没法给他解释,张玉树说道:“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别说话,跟着你娘才是。”
张震业说道:“我不是小孩子,弟弟才是小孩子,我能保护家。”
看着他瞪大眼睛挺着胸脯,张姥姥上前搂着他乖孙的叫着。
福家那头,严婆子越看孙女越满意,她知道州府的知府孙女和三顺是好友,天天给牢里的人送吃的,见了她一口一个福家祖母的叫着。
乡下人把祖母叫奶奶,只有官家才叫祖母,严婆子顿时觉得自己高大尚了。
这会觉得孙女是人见人爱,虽然她之前不喜欢,如今知道自己以前眼瞎,没看到孙女的好处。
福满满对奶奶也改观,为了儿子不怕死,大冬天走过来。
不过对奶奶说的什么她不让大伯三叔过来的话一点也不相信,如果是父亲,绝对不会让奶奶一个人带着个六岁的娃走去州府。
在奶奶身上,充分体现了有句话说的,手指头伸出来,咬哪个都心疼。
当年父亲把家败了,奶奶卖房子卖地,撑着这个家。之后想把她给人当童养媳收银子,在古代不算卖,卖了是奴婢,有卖身契的。
那次三叔赌钱,奶奶把铺子租出去给三叔还账,和父亲对着吵,她当时觉得奶奶做事不地道,偏向三叔。
但这次奶奶的所作所为,福满满理解了奶奶当娘的心。虽然以后奶奶还会做些极品事,但不能否认她在这次事情上对父亲对他们二房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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