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看到钱好多,额头有块青,一只眼是黑眼圈。
福土坑走过去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
钱浩铎说道:“只是一些皮肉伤,幸好我今天把药盒放在外兜里,这要是放在里面,一时半会的还不好掏。”
福土坑说道:“你的那个戒指呢,下回出门带上。”
钱浩铎说道:“我已经找出来了,以后出门带上防身。”
福土坑坐下问道:“你和平家熟悉,说一说咋回事?平仵作看着老实巴交的,怎么把街坊都得罪了呢?”
钱浩铎说道:“我也不知道,去了只是看病,其他的也没问。”
“那也是,他们也不会给你个孩子说啥,等我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福满满说道:“还不是欺负老实人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从古到今都是这样。越是小人物越是欺负弱小,靠欺负弱小表现他的能耐。”
福土坑说道:“你倒是明白。”
“我一早就明白,不要说别人,就说咱家,爹不在家,奶奶可尽欺负我和娘。爹回来了,奶奶害怕爹耍二愣子脾气,不再欺负。自个家人都这样,别说外对外人了。”
女儿提起这事福土坑没话说,赶紧出屋。
就听到身后女儿对女婿说道:“你除了练针灸一定要练好那个傻姑三招。你要是练熟练了,今天就不会被他们打了吧?还有你绣花的时候。能不能自己琢磨出一套绣花针的功夫?”
福土坑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女儿手比划着拿针的动作上下挥舞。
福满满没注意父亲回头看,她正在给钱浩铎比划,“你看有些高人武功都是自创的,西门家是舞大锤。咱力气小,不练那个,咱拿大锤也不方便。练绣花针,把绣花针练得出神入化,想扎哪就扎哪。最好还穿着线。两米远都能飞过去扎上穴位。”
钱浩铎看着福满满又是抬腿,又是抬胳膊,舞得可好看了。
“我要不要去拜个师学武功啊?”
钱浩铎说的是调侃的语气,福满满停下,想了想说道:“一心不能二用,你还是学你的医术吧,就是在学医休息绣花的时候,琢磨琢磨这个绣花针的功夫就可以了。不求打遍天下无敌手,只求出门不被打。”
福土坑笑得缩肩膀快走了。
第二天他和张玉树被金爷请到一个酒楼,上了菜喝酒。
张玉树问道:“城北有个平仵作认不认识?”
金爷摇摇头道:“不认识。”
“还有个方仵作呢?”
“没见过,知道这么个人,不知道他走了谁的路子,每年给我送点礼。我能看上他的礼?那些人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只不过给人面子。干我们这行的,靠的就是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
张玉树说道:“我就知道,肯定找了人罩着他。”
金爷问道:“咋回事?那人得罪二位爷了?”
福土坑说道:“他家孩子把我女婿给打了。”
金爷一拍桌子说道:“混账!我让他来给二位爷磕头。”
“用不着,我就想知道咋回事。”
张玉树说道:“金爷的身份哪里会和他们打交道?我来说吧,我去打听了一下,衙门里有三个仵作,平仵作太老实,平时有什么不好的活都是安排给他做。”
福土坑说道:“在哪都是欺负老实人,我脾气不好,听不得这种事。”
张玉树说道:“没办法,弱肉强食。就像上次孙二娘的案子,查不出来事让他去尸检,有什么错也是他担着。平仵作平时接一些活,收费也低,自然惹得另外两个人不高兴。他闺女脸上长了那个东西方仵作借机谣传说是平家祖上做了恶。报应到他家头上,谁要接触了那就沾了晦气。所以这几年平仵作除了衙门上发的那二两银子之外,没有其他收入。更何况二两银子,还要上下打点左右应酬,到手一半都没有。”
福土坑明白了,难怪平家这么穷。
金爷听张玉树说完,把胸脯拍得梆梆响,说道:“这事就交给我了,二爷的事儿就是我的事,我肯定办得妥妥当当。”
福土坑说道:“意思意思就行啦,别伤人。咱要积善行善积德。不欺负人,但是也不能被人欺负。”
金爷陪笑道:“二爷说得对,我就欣赏二位爷。那个气度。从不跟我们这种卑贱之人计较。”
他知道这两位虽然是乡下人,可后台硬呀,知府都罩着呢。
范香兰那天没去上课,等她听说了之后,也是气哼哼说道:“我要是在,我也跟着去,我一个人也能把他们都打趴下了。”
福满满发现范香兰好像慢慢往暴力女的方向走了,哪像一开始认识的有点腼腆有点小害羞的小姑娘。
是不是自己激发了她心内心的暴力细胞呀。
福满满说道:“喂喂,咱是淑女,身边这么多好兄弟呢,用得着亲自动手?”
范香兰说道:“亲自动手过瘾。”
福满满哧哧笑,想起在岭南彭家,一个人打仨,确实过瘾。
范香兰回家,故意在祖父面前说衙门里的方仵作把三顺妹妹的未婚夫给打了,还欺负平仵作。
范知府听了也没问,转头交代下属让平仵作负责尸检那一块,另外两个协助。
等于是把平仵作在仵作这个行业提了身份,并且给他加了一两银子的收入。
过了几天福土坑听伙计说有个人在铺子对面来回地走,好像是盯着铺子,但是又不进来。
他就走出去一看是平仵作,走到街对面,刚想问话平仵作当街对下对他磕头,流着眼泪说:“谢谢二爷。”
说方仵作去他家赔礼,送了好些补品,晋名寺又让他去做事。
他知道都是福二爷出手帮忙。
福土坑扶起他说道:“你别这样,以后好好做事。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啥也不缺。”
平仵作站起来擦了眼泪,手里拿着东西,想给又不敢递过去。
福土坑叹口气,道:“快回去吧。”
这人也太老实了,难怪别人都欺负他。
第二天金爷又来了,拿出十两银子说道:“这是那家赔你女婿的医药费。”
福土坑没接,说道:“拿回去还给人家,我们这边也把人家孩子打了。虽然他们不地道,但是人家也都是一大家子老小,我也不缺这十两银子。以后老老实实做人,别欺软怕硬。”
金爷说道:“我一定好好盯着他们,绝对不让他们欺负人。”
福土坑说道:“还有你,我知道你们吃这碗饭的也不容易,该收的银子收,不该收的给别人留条活路。”
金爷点头哈腰道:“那是那是,自从认识二爷我都改了。”
正说话呢,有个人跑进来冲着金爷喊道:“金爷,金爷,奶奶让你回去,老爷子中风了。”
金爷慌的来不及和福土坑打招呼就往外跑。
福土坑跟着跑出去,快快跑回家,去了钱浩铎屋子,气喘吁吁道:“快,快拿上药箱,有个病人中风了,你去练练手。”
他知道范知府的爹中风,是女婿在旁边给救治的。
刚中风的病人不好遇见,得让女婿赶紧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