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香兰眼里闪着八卦的光。
“我娘和秦家二奶奶要好,我二婶来了之后给秦家送了礼。秦家大奶奶自从那次珠花的事很少出来,出来应酬的都是秦二奶奶。”
福满满点头,估计秦家嫌大奶奶没教导好闺女,让她屋里反省。
“这次我娘请了秦二奶奶,秦二小姐也来了。说她堂姐定亲了,定的是她表姨祖母家的表哥,在应天府。”
福满满听着脑子里转圈,表姨祖母就是祖母的表姐妹,算三服还是四服?
古代表兄妹接亲,有的是近亲,有的是远亲,有的是姻亲,没有血缘关系,也得称呼表兄妹。
比如她和西门宣,称呼上是表兄妹,但没血缘关系,如果成亲,不算近亲结婚,不用担心会生智障。
范香兰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说道:“别以为嫁到应天府是好亲,就秦大小姐的性子,不改的话去婆家要吃苦喽。”
福满满发现古代小姑娘在这方面很早熟,不过古代结婚早,定亲的也早,小姑娘早早知道婚嫁之事也好。
范香兰也要十岁了,上次蒋家就是想耍无赖定下她,她才不得已离开父母来了这里。
福满满问道:“你希望定个什么人家?”
范香兰说道:“不纳妾的人家。”
看来她父亲纳妾的事给她留下了阴影。
“还有,人要坦荡,我最恨心眼小、污蔑别人的人了。上次秦大小姐诬赖我偷拿她的珠花,我就想那次你不在跟前,我应该怎么办?所以我就去书房偷听祖父和幕僚说案子,了解多了自己才会临危不乱,能想出办法。”
福满满明白了,她为何对审案有兴趣,原来是这样。
“秦二奶奶给我二婶说,想定我给她长子,我祖父说秦家不是个好去处。”
福满满问道:“又是你偷听到的?”
范香兰点点头道:“当然,不然我哪里会知道?幸亏我祖父不同意。”
“怎么?你娘不是和秦二奶奶合得来吗?”
范香兰眼神露出鄙视,道:“秦家可喜欢纳妾了,秦大奶奶还笑话我娘。将来不受婆婆气难道受大伯娘的气?”
福满满喂喂两声,说:“你才多大?怎么想那么远?”
“这有什么奇怪?我二婶就说我娘好,她嫁进来没受大嫂的气,二婶娘家年年给我娘送礼。我娘说,女人嫁人得看婆婆好不好,看妯娌好不好,最后才看男人好不好。”
福满满心想,现代女人嫁人是先看男人好不好。
也是,男人好,不见得能过一辈子,婆婆不好,能让你一辈子苦逼。
“你娘是真疼你,你祖父也不错。”
福满满咽下即将秃噜出的话:没把你卖好处。
范香兰点头道:“我觉得我祖父比我祖母好。”
说完她又觉得背后说长辈不好,岔话道:“我挺羡慕姐姐的,不用发愁这些,钱家哥哥对姐姐好,家里就他一个,以后可以自己做主。”
福满满故意害羞道:“一般般啦,是我爹给我做的主。”
范香兰好奇问道:“如果你爹给你做主,你不愿意哪?”
福满满想都没想道:“我爹从来不会勉强我做事。”
那意思就是人选是她愿意的。
范香兰更羡慕了,要像三顺姐姐学习。
她俩叽叽咕咕,西门宣走过来说道:“你们说啥哪?总背着我说话,说给我听听。”
范香兰不说话了,福满满白了西门宣一眼说道:“啥叫背着你说话?我和香兰妹妹是手帕交,明白什么是手帕交吗?我们商量要互送手帕,我问她喜欢什么花,到时我绣一个。”
西门宣乐了,道:“笑死了,我可听说你不会绣花,你别绣个大包子。”
福满满对着他做鬼脸,道:“我绣啥香兰妹妹也高兴。”
范香兰说道:“对,姐姐送我啥我都高兴。”
西门宣撇撇嘴,突然伸手要打福满满,福满满还没来得及躲,范香兰出手了,上去拧着他胳膊。
福满满知道西门宣是想试试她学的傻姑三招,只可惜自己第一反应是躲。
不如范香兰反应快,好歹她有点基本功。
范香兰松开手,西门宣笑嘻嘻道:“不错呀,三顺妹妹要和范妹妹多学着点。”
西门宣自来熟,就一开始把范香兰叫范小姐,后来跟着福满满叫香兰妹妹。”
范香兰说道:“我不行,我大舅出拳才快哪。”
西门宣好奇问道:“你大舅是谁?在哪?”
范香兰骄傲说道:“我大舅在应天府刑部,是武举人。”
这回落到西门宣羡慕了,“真厉害!将来我也要考武举人。”
挺起胸膛,骄傲的公鸡脖子昂着。
范香兰说道:“我看你晃荡来晃荡去,又不练武,拿什么去考?我大舅小时候天亮就起来,真正的闻鸡起武,每年鞋子穿坏不知多少双。你一年穿坏几双鞋?”
西门宣挠头,他哪记得穿坏几双鞋?
福满满笑,就是不练武,他们的年龄,鞋子不等穿坏一年都要换好几双,因为脚要长,春夏秋冬四季就是四双,每季按两双算,脚长了得换新鞋,又是好几双。
不过明白范香兰的意思,勤练武更费鞋子。
范香兰拉着福满满去教室,西门宣站着抬脚看看鞋底,新穿没多久,鞋底没磨破。
看来还得下功夫,不然将来考不上武举人,爷爷要失望。
西门家过年要回去,祖宅人多,他们得回去团聚。
张玉树大伯自个回去,他一定要回去,说给祖宗磕头,保佑张家继续兴旺。要感谢祖宗,要给父亲烧纸,说个好事,小兄弟一家终于正常了。
张玉山兄弟们不回,因为要赶订单,不然过个年订货做不出来。
福满满觉得有句话说得太对了,傻人有傻福,或者是懒人有懒福,又或者是二货有二货的福气。
父亲和大舅就跟甩手掌柜似的。
福家铺子,父亲不知从哪找来的掌柜,兢兢业业,堂哥每天晚上和掌柜对账。父亲高兴了,在铺子里招呼客人,工作和咨客相同。
大舅那里,姥爷让人刮目相看,没有三分钟的热乎,一直守在铺子里熬粥,还会和熟客坐下聊聊如何养生。
因为姥爷面色红润,头发又黑又亮。不胖不瘦,长得相貌堂堂,又在应天府冒充过世家之后,说起话来能糊弄一般人。
庄子里的酒作坊,堂舅就当是自己的买卖一样上心,反而最怕大舅去庄子里。因为大舅一去就要拿酒送人,可把堂舅心疼的,看见大舅去庄子,那个脸发黑。
所以父亲和大舅还能有时间勾肩搭背去外面晃荡。
过年不回祖宅,俩人出去晃荡了。
买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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