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彭家呆了一会回了宫。
郎员外郎第二天散衙后来彭家,这次让他进了,没见着东野先生,彭正平说先生游历去了。
明知道他说谎,郎员外郎也没办法,好歹让他进门也是一件好事。
如今郎员外郎也知道彭大人是皇上的表姨丈,那个张家小姑娘是皇上同母胞妹,他和亲娘还有夫人唏嘘半天。
彭正平请郎大人去了书房,说话间流露出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郎员外郎大喜,立马站起来给他作揖道谢。
“多谢大人,兄弟感激不尽!”
彭正平故作神秘道:“我看工部尚书也做不久了,谁不知道他是南宫党,就不知道谁能坐上那个位置。”
郎员外郎心扑腾扑腾跳,使劲睁着眼睛竖着耳朵注意听。这辈子头一次这么用力听一个人说话,全身紧绷。
彭正平慢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慢慢放下茶杯。郎员外郎眼神随着茶杯动,屏住呼吸,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郎大人,最近下了衙门别出门,多看书,东野先生说,看书才能豁达,看书多了才知怎么做人。”
郎员外郎道:“是是,先生说得对,我一直都爱看书,没落下一天。”
彭正平道:“好了,也别在我这耽误功夫,衙门的事多操点心,多干活没坏处。”
郎员外郎是是的应着,给彭大人鞠躬告辞。
走出彭家扶着墙,腿软。
彭大人啥意思?
他使劲甩甩头,深呼吸一口,疾步赶回家,直接去了母亲屋子。
让下人退下,又深呼吸,把彭大人说的话给母亲说了一遍。
郎太夫人看看儿子,左右看看,低头问道:“彭大人的意思,是不是你要做工部尚书?”
郎员外郎手捂着头,道:“娘快把救心丸给我吃一粒,我要晕。”
郎太夫人赶紧起身去了里屋,拿了一粒救心丸塞到儿子嘴里。”
郎员外郎吃了药丸,喝了水,说道:“娘也听出来是这个意思?我怕我想多了,我可是从五品,尚书是二品,不会吧?”
郎太夫人说道:“那有啥不会,一代天子一代臣,你等着看,接下来上上下下估计换掉一大批。你有啥不能做的?不是因为南宫家,你最起码能升到四品。谁不知道之前你和彭大人来往密切,彭大人举荐你正常。”
郎员外郎笑道:“没想到我吃吃喝喝倒吃出升官发财了。”
郎太夫人说道:“你可别事先得意,明天开始,衙门里的事要尽心,可别像之前那样混日子。皇上给了你机会,咱郎家就要靠你了。”
郎员外郎听母亲说到这,眉头皱着,道:“娘,二哥最近总外出,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惹祸。”
郎太夫人说道:“明天把他叫来,我说梦到你爹了,让他陪我念经,刚好家里也清静下,每天帖子不断,以前咋没人上门?这是看南宫家倒了,想起我这个老太婆了。”
如此一来,郎府安静了,女眷更不敢出门,也不见客。
直到郎员外郎高升工部尚书,全家才欢天喜地。
像郎家欢天喜地的人家不少,像工部尚书这样躲在家里不出门的也不少。
真正的变天开始了。
不管欢天喜地的官员还是提心吊胆的官员都盯着皇上婚配的事,皇上二十了,不是逃脱出宫,早就成亲。
皇后的位置没人敢想,但其他封位还是可以想一下。
没人和皇上谈这事的亲近资格,谁也不敢问。就是礼部尚书也不敢问,他如今也是胆战心惊,生怕自己位子坐不稳。
虽然他不是南宫党,可是怕皇上任用自己人,后悔没早几年致仕。
皇上也只是把南宫党官员罢免,其他没怎么动,特别对一些老臣,还赏赐了礼物,让他们安心,继续为朝廷出力。
不说应天府的变天之后的事情,说福满满跟着家人回南阳镇。
西门家的赶车,彼此说好了回去后不要说出这些事,也别说多多是女娃,就说她亲爹娘家是应天府人,家里人找来了送她回家耽误到现在。
他们回来除了银票啥也没带,还穿着走时的衣服。
福土坑自从那次回家又出来三个月,不知家里如何,亲娘是否着急。
给亲娘留了银子,他们卖包子,总不会饿着。
两天后到家,到了家天黑,西门威父子去亲家住,也不知去关中的人回来没有。
福土坑带着女儿女婿站在自家铺子跟前,看着像还在做生意的模样,敲了敲门,半天出来个人,一见,不认识。
福满满也奇怪自家铺子出来个不认识的人。
那人问道:“你找谁?”
福土坑说道:“这是我家的铺子,你说我找谁?”
那人马上笑了,道:“是福家兄弟吧?这个铺子你娘租给我了,还说你要是回来了就回村里,你家人回村里了。”
福土坑气道:“我的铺子我娘凭啥租出去?”
福满满拽拽父亲,给别人嚷嚷有何用?铺子已经租了,回家问问就知道了。
他们三人只好去张家,张家人见他们拎着包袱过来奇怪,听说后张姥姥不觉得奇怪,说道:“买卖做不下去了呗,你岳父早就说过,做买卖哪有这么好做的,要是买卖好做,谁都不种地去做买卖了。”
福土坑觉得不可能,又不是才开始卖包子,在关中没铺子家里人去集市上卖包子也卖了好一阵,按理说熟门熟路,铺子又不用交租金,还混不了一口饭吃?
这会想啥都没有,明天回家再说。
张家的铺子没有租出去,收拾出睡觉的地方,天气太冷,张姥爷又去敲卖煤的人家买了碳回来,烧了好一阵屋子暖和些各自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福土坑让好多钱留在张家,他带着女儿回村,西门威要送福土坑父女回村,福土坑没让,人家也要赶着回家。
他去雇了辆车,看到有认识的解释说才从县城回来。
坐车回曲山沟村不到中午到了家,下车给了车钱,父女俩拎着包袱站在自家门口,看着盖好的没住多久的宅子,幸亏那次舍得花钱盖得结实,发大水没被冲坏。
就是大门好像换了,是新做的大门。
福家在村西,大冬天出来的人少,没人看到他们父女。
福土坑心里有气,使劲敲门,院里传来亲娘的喊声:“要死呦!谁使这么大劲?”
福满满听到奶奶的声音松口气,还好,宅子没卖。
她还想着会不会是大伯或者三叔也学着父亲那次赌钱,把家底都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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