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树要去见太子,并无收拾,和最近一样穿着。
确实和想象中的一样,太子见到他首先大吃一惊,看看妹妹娇红的脸,他收起吃惊,平和笑容。
张玉树跪下口称草民,寿阳公主急忙站起来走过去扶起他。
“太子哥哥一向和善,对我更是疼爱。张郎以后不用行此大礼,就当哥哥一样。”
张玉树温柔地看向寿阳公主,道:“礼不可废,早就听说太子爱民如子,今儿一见,草民敬仰。”
因为太子,寿阳公主并没在就地而坐的院子里接待哥哥,太子坐在方椅上,打量着妹妹的心上人。
他见过程皇后,对弟弟三皇子更是记忆深刻。
没有太子的时候,三皇子是百官心中的太子,对弟弟和对他明显不一样。
这人和三皇子有点相像,但更像程皇后。七年了,不知三皇子会长成啥样。
太子直接问张玉树年龄、哪里人、家中还有何人。
张玉树如实回答,对于成过亲的事说自己一时糊涂。
寿阳公主觉得太子哥哥神情有点不对,以为哥哥和母妃一样,介意张郎是成过亲的人,面露不悦。
哥哥说了不会给张郎使脸色,到头来还是如此。
太子没说几句话,匆匆走了,寿阳公主抱歉地对张玉树说道:“宫里最近事多,我哥哥抽空出来一趟。”
张玉树笑下道:“太子殿下以国为重,我就怕丢了芙蓉的脸。”
寿阳公主伸手捂着他的嘴,道:“张郎不必如此说,我的脸面就是张郎的脸面。”
张玉树把她的手轻轻贴在脸颊,眼里露出深情。
太子急匆匆回到宫里,见了南宫贵妃,问道:“母妃,你知道那人像谁?”
南宫贵妃正在宫里等着儿子,一直琢磨女儿看中的会是什么样的男子,长得好是肯定,次子也说确实美貌。
南宫贵妃认为男子美貌无非像戏台上的戏子一般,雌雄难辨。
气恼女儿为了一个如此低贱之人和亲娘抵抗。
听儿子问,她反问道:“像谁?”
太子深呼一口气道:“像程皇后。”
南宫贵妃啊的一声,站起来,又慢慢坐下。
“会不会是三皇子?”
想到这南宫贵妃咬牙切齿道:“畜生!那是他亲妹子!他竟然做这样的事羞辱寿阳!”
三皇子和寿阳公主同年,那年她和程皇后一同怀孕,没有精力,让程皇后生了个皇子。程皇后生第二胎时她怕程皇后再生个皇子,费劲心力让程皇后在七月十五生产,没想到程皇后大出血没了命,生下来个死胎还是女娃。
太子摇摇头说道:“我看不是,那人比三弟大,他说了家中情况。刚好他父母兄弟在京里,我派人去看看。”
南宫贵妃知道张玉树有个女儿七岁了,如果是三皇子生的,确实年龄对不上。三皇子今年二十,十三岁还在宫里。
太子又问道:“母妃,程皇后生的那个,到底死没死?”
南宫贵妃说道:“守着的人说是死胎,我当初怕生的是皇子,派人去传旨,说皇上不留。程皇后眼都没闭上。那会我缠着你父皇,怕你父皇过去看,急忙让人把死胎扔到乱坟岗。早知道在她娘跟前烧了,母女俩一起黄泉路上一起作伴!没想到那个贱人生的竟然抢了死孩子跑了,到现在也没找到。”
好在皇上听说是七月十五生的一个女娃,生下来没气,程皇后又是难产没命,觉得晦气,从来不提。
南宫贵妃做的事知道的都是她亲信,不知道的以为是皇上下令。
程皇后没了,三皇子跑了,可是那些大臣还是不同意她当皇后,理由是卑贱出身。南宫贵妃可以给皇上撒娇,对百官无奈,特别是那个姓袁的,偏偏皇上听那个姓袁的话。
这次立她儿子为太子,还是她让大哥从辽东找来一个萨满,说国无储君才会天下大乱。
也是大哥和鞑子联合,故意兵败,让皇上信了萨满的话才立了太子。
没想到姓袁的给皇上出主意,非让在关中的翟侯爷带兵,幸好翟夫人多年的下药,翟侯爷病了。没想到翟侯爷让长子出征,辽东的大哥正焦头烂额,自己女儿又出了这档子事。
南宫贵妃在屋里走来走去,道:“你去查查,如果有什么可疑的,干脆想法让姓张的一家回老家,半路动手一个不留。寿阳顶多难受一阵,还能如何?”
太子点点头,用妹妹的名义去那宅子送礼物,去的是两个嬷嬷,回来把见到的说了。
张玉树回家后等着,彭大人说了,会有人来,张家人和福土坑父女一起等着。
来的两个嬷嬷不动声色,一个说礼物给谁的,另一个拿着托盘,两人都仔细打量接了礼物行礼之人。
回去后给南宫贵妃回禀。
这两人是贵妃亲信,对程皇后和三皇子都是见过无数次。
“回禀娘娘,张公子和他兄弟都长得像他们父亲。”
南宫贵妃问道:“他兄弟多大?”
“大概十二三岁。”
南宫贵妃又问道:“还有个女儿哪?”
“那个女娃身子不好,张公子抱着,父女俩长相相似。”
南宫贵妃和太子互看一眼,打发嬷嬷出去。
“你派人去于各县张家查查,多问下他亲家,外人不知道的事亲家会清楚。”
南阳镇的严婆子卖包子,遇到一个买包子的妇人,问亲家去哪了,还想买他家卤肉。
严婆子说去县城做买卖去了。
那妇人说张家有福找了个好媳妇,听说亲家有钱。
严婆子一撇嘴道:“有个屁的福!无非长得好看招惹女子,西门家的活该!玉树要是在县里再看上一个没准西门家的变成下堂妻。”
那妇人说道:“听说他媳妇家厉害,他不敢吧?”
“不是厉害,是野蛮,第一次上门带着她四个兄长不分青红皂白打我儿子。打的我儿子眼睛肿了半个月。你不知道我儿媳他弟弟,长得好走哪都招人,十几岁就知道在外惹风流事,一家子只知道吃,啥也不干。拐着我儿子不学好,受他连累不知挨了多少打。”
那妇人啧啧,道:“大姐遇到这样的亲家也够受的,你说咱小地方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不是亲生的吧?”
严婆子说道:“咋不是亲生的?跟他爹长得一样,他爹年轻时就招人,太懒娶不到媳妇,才娶了他大嫂的表妹。一家子懒只知道吃,就那个小儿子还好点,知道干活。”
那妇人问道:“那张家长子小时候你见过吗?”
“小时候谁认识他家?我儿子认识他时才十四五岁,后来儿子要娶他姐姐,我去打听,他们村说啥的都有,有说他懂礼和气,有说他王八蛋,还有人说谁和他家结亲谁倒霉。我不愿意亲事,我儿子死活愿意,孩子他爹那会还活着,定了亲事。”
严婆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知道以前事的,张家又不在跟前,使劲说张家坏话。
刘氏在旁边直打岔,婆婆也不住嘴,不过多多的事婆婆不说。
那妇人最后神秘地小声问道:“听说还来了个私生的,娶的媳妇也认了。”
严婆子警觉了,她压低声音道:“长得和他一样,他当着媳妇面不认,我儿子说出他哪年招惹个女子,月份对得上他才认了。”
她又左右看看,道:“我给你说你别给别人说,我儿子说的,没准在外面还有私生的。我儿子和他经常在一处,知道得多。这个呀,男人长得好,又会说,哄着女子心甘情愿把身子给了他。”
那妇人笑道:“你不怕有人给你送个孙子过来?”
严婆子洋洋得意道:“多子多孙,送来了我就认,我家老二还没儿子哪。给我生俩赔钱货,谁生的都是我家种,张家那老货不也把私生的当个宝。”
等人走了,严婆子悄悄拉着刘氏进店,说道:“我故意那么说,是老二说的,备不住有人来问玉树的事,一定说他在外风流惹事。”
刘氏听到最后也警觉了,回来之后,她让大女儿在后厨干活,一步都不让她去前堂,怕她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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