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树听姐夫让他开溜,他摇摇头道:“我不走,姐夫,你带满满回关中,这件事说起来应该是我引起的。”
福土坑着急要说话,张玉树说道:“姐夫听我说完,知道圆明和尚是三皇子,我就明白了。最早是我和三皇子认识,我去南阳镇就住在庙里,给他拿肉吃。他和我接近,是因为我像他的亲人。”
张玉树想起圆明和尚第一次见他怔了一下,之后有几次看着他总是恍惚。他心里自得,自己美得吸引小和尚了,还劝圆明还俗,娶个媳妇生孩子。
后来见小和尚始终像长不大,问了他,和尚说他被人下了毒,变成这样。
张玉树可怜他,每次去会给他带点肉,让他偷着吃。
“是我连累了满满,如果不是多多长得像我,圆明不会让多多来咱家,满满为了咱两家人才答应圆明。”
福满满说道:“大舅,是我考虑不周,我要是一开始说实话大舅去找圆明和尚问清楚就好了。”
张玉树摆摆手说道:“答应了别人就要做到,满满做得对。我知道圆明为何不让满满说,就是想让所有人以为多多是我儿子,万一有人来查,不会起疑心。我爹娘都没一点怀疑,我和多多走出去谁不说是父子俩?”
福满满说道:“我给大舅母说了,说多多不是大舅的私生子,别的没说。大舅母对大舅真的好,不知道的时候也接受了多多,还说把她当亲儿子养,说没娘的孩子可怜。说要是有娘她就不管。”
张玉树摸摸她的头,叹口气道:“总之是我才引起的,你和你爹回关中,我留下来。”
没等福满满说话,福土坑说道:“你不回去我们回去干啥?要留一起留!玉树,以前咱俩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惹的事我闺女揽的事,咱们一起面对!我还不信了,他南宫家能一手遮天?就算他们一手遮天,咱把天戳个窟窿。”
彭正平一直听着他们说话,听到福土坑这话说得有点大了,真是乡下人进京城门都敢闯,不知天高地厚。
多少大臣对南宫家恨得咬牙切齿,还没说这话哪。
不知道他是胆大哪还是无知。
福满满听父亲这么说,使劲点头道:“对,大舅,我和爹留下来,人多力量大,事在人为,没准咱为民除害了哪。到时候大舅是一等功臣,让圆明封大舅一个爵位。”
福土坑说道:“还有我哪?”
福满满看了一眼父亲,道:“爹还是算了,咱父女俩要银子,啥都不如银子实惠。”
彭正平看着这父女俩一开始要跑,这会啥都没开始又评功论赏开了,真不知是心大还是无畏。
张玉树对牛广续说道:“牛大哥,你回关中,给我岳父和张头说清楚,不行全部走人,找个地方先安置下来。”
福满满说道:“多多不知道这些,别当她面说。多多在外面可想大舅了,她以为是大舅的孩子。”
张玉树笑了笑,他对多多也有了感情,想着她没爹没娘了,以后就把她当自己孩子抚养。
没想到是圆明和尚硬塞给他的,这会圆明和尚要是在跟前,管他是不是三皇子,一定揍他一顿出出气。
商量好了后,福满满和多多暂时还住在彭家,过几天说从老家接来再搬过去住,到时那对姓吴的老夫妻跟着。
牛广续一人返回关中。
张玉树和福土坑去买了生活用品,准备等着寿阳公主下一步如何。
寿阳公主对张玉树接了福土坑几人回宅院都知道,她很满意。
对于寿阳来说,头一次这么低下,对方如果不领情那可是耻辱。
她想她的心上人不会如此,会明白她的心。
这个宅子她准备送给张玉树,总得让他在京里有个容身之处,之所以不安排下人,就是想让他自己安排,让他过得舒心。
寿阳公主一直没露面,等张玉树安置好了,才派张茂才约了他出来。
这次去的是城外一个庄子,庄子里花团锦绣,有条小溪,是流动的活水。
这次并没人领路,张玉树独自一人欣赏,慢悠悠的顺着一条石板路往里走。
园子前面是杨柳树,随风飘逸的杨柳枝散发着绿叶的芬芳,走到头是一个圆形的大门。
进去后小路两旁摆满了花盆,一阵阵花香扑鼻而来。
张玉树知道寿阳公主格外喜欢花,那次去四皇子府,庭院里也是各种花。
小路尽头还是有个凉亭,这个凉亭应该说是一个木头房子,就是没墙,很大,四周有柱子有护栏。
亭子里四皇子歪靠着案几,上边有个女子跪坐着。
张玉树扫了一眼那个女子,二十左右,鹅蛋脸,细眉细眼,梳着简单发髻,耳后一缕秀发垂在胸前。身姿风韵,眼神娇娇柔柔。
张玉树走到亭子跟前,行礼,口称殿下。
四皇子坐直身子,道:“今天天气不错,约你过来一同赏花。这是我姐,听我说了想见见你。”
张玉树走上亭子,跪拜,还是口称殿下。
“起身吧,我弟说张公子好风采,果然如此。”
寿阳公主说话也是娇娇柔柔,没一点想象中的盛气凌人气势。
四皇子继续歪靠着,含笑道:“张公子请坐,今天咱喝玫瑰香,西域过来的,我曾不小心打翻一瓶,半个月了屋里还飘着香味,今儿一起尝尝。”
张玉树起身,就地而坐。
这时他知道寿阳公主喜欢魏晋之风,上次四皇子府园子里的木头房子,这次这个木头亭子,都是按照魏晋之风建造。
还有他们二人席地而坐,除了一个案几,一旁只有一个矮脚长条桌。
寿阳公主的打扮也是和魏晋时期的画中仕女一般,并没如今贵人那样发髻复杂,首饰琳琅。
别看简单的席地而坐,也就是跪坐,一般人还坐不了,没一会腿麻,浑身难受,想不动,太难了。
张玉树不是一般人,他小时候家里穷,没啥家具,他问大堂哥要了木板,地上一铺,和姐夫席地而坐胡吹海喝,谈笑风生。
不仅他会盘腿坐跪坐,姐夫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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