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满走过去给韩姨娘揉肩,说道:“姑母别叹气,现在姑母肚里有小弟弟,要心平气和。我看夫人是个好脾气的性子,不会为难姑母。”
韩姨娘轻轻微笑一下,没说话。一个孩子哪里知道妻妾之间的事,她也不好给小女娃说什么。
福满满给韩姨娘说见到的彭家两个小姐什么样,重点说了她说官话很好,长得白,看着像彭夫人。
韩姨娘说道:“是叫若英的吧?她是夫人嫡长孙女,跟着夫人长大,官话肯定说得好。”
福满满惊讶道:“难道彭夫人是我们北面的人?”
韩姨娘点点头,道:“夫人是辽东人,自幼父母双亡,住在亲戚家,是亲戚做的主嫁给老爷。”
福满满心中一咯噔,彭夫人也是辽东人?和翟家一样,难道翟家是彭夫人的亲戚?
哎呦!怎么回事?真的是送上门了。
韩姨娘见福满满停下手,说道:“你别按了,我看多多困了,你带她回去休息。”
福满满赶紧带多多退下,回到自己屋里直拍额头。
福多多问道:“姐姐,怎么了?”
福满满说道:“我头疼,水土不服,得休息几天。”
福多多赶紧给她倒水端过去,“姐姐,要不要把我的药丸给姐姐吃一个?”
“不用,我躺躺就好。多多,没事别出去,谁问你啥都摇头,过阵子姐姐带你回家。”
福多多从姐姐带着她张三李四那逃出来,又听姐姐说他们是人贩子,害怕极了。
对于自己穿女装,她觉得是姐姐让她假扮女娃,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男娃。
听姐姐说过一阵子带她回家,以为又要逃离彭家,她紧紧拉住福满满的手说道:“姐姐,我害怕。”
福满满把她拉上床,说道:“别怕,有姐姐哪,姐姐在,多多在。”
福多多躺下,头枕着姐姐的胳膊,闭着眼说道:“我想我爹,还有我哥哥去哪里了?”
福满满嘘了一声,小声说道:“以后别提你哥,等咱们回去了,去找你哥。”
多多在她怀里点点头。
福满满磨牙,吐气。
等回去后见到圆明和尚,非把他打成残废。
不然不解气。
福满满不知道,彭夫人也在和一个老妈妈在说多多。
一个白发仆妇进了彭夫人屋里,彭夫人起身,仆妇快步走过去说道:“夫人可别起来,折煞老奴。”
她扶着彭夫人坐下,道:“至东他娘说夫人要见我,是姑爷的那个妾是个刺头?”
彭夫人说道:“不是因为韩姨娘,一个姨娘还不至于让我费心。我是想让奶娘见个人?”
来的人是彭夫人的奶娘王妈妈,丈夫没了,只有一个儿子,跟着彭夫人来到岭南。彭夫人院里的管事妈妈就是奶娘的儿媳。
王妈妈问道:“见谁?”
彭夫人说道:“奶娘还记得我锦绣表妹小时候的模样吗?”
王妈妈说道:“咋不记得?就没见过比三小姐长得好看的,只可惜……唉!”
她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泪,不敢继续说。
彭夫人说道:“韩姨娘带来两个女娃,小的和表妹长得一模一样,奶娘看下,是不是我太想念表妹,记错了。”
王妈妈大吃一惊道:“多大的女娃?”
彭夫人说了年龄,王妈妈又叹口气,道:“如果……还活着,得大一岁。”
彭夫人让李妈妈去叫韩家姐妹过来,福满满想着不出去,可是不能不去。
去了之后看见彭夫人下座坐着个白发老人家,不知是谁。
福满满她们走过去行了礼,李妈妈端着个托盘,里面是笔墨。
彭夫人说道:“听说你们读过书,我这有不用的笔墨,放着也是浪费,你们拿去用。书本我过两天派人送过去。
福满满接过谢了,彭夫人端茶,福满满告退。
出去后觉得奇怪,给笔墨完全可以让下人送过去,专门让他们过来一趟,那是要见人。
见谁?
那个白发老太太?
赶紧回去问问韩姨娘。
韩姨娘听了也不知道是谁,把桂妈妈叫进来,桂妈妈说是夫人的奶娘,老爷也得给王妈妈客客气气说话。
福满满明白,彭夫人的奶娘也是辽东人,这是让奶娘见见多多。
哎呦!躲在屋里都不行,长辈让你过去你难道拒绝?
不行装病。
彭夫人那里,王妈妈吃惊,怔了怔,回过神说道:“夫人,是像三小姐,我记得三小姐额头有个美人尖,她不喜,偷着让丫鬟拔了,她娘气的罚她半年不出门,说啥时长出来啥时出门。”
彭夫人轻轻说道:“表妹那会六岁,不知听谁说的美人尖命苦,所以要拔了。我表婶罚她,她偷偷跑我这来。我出嫁她哭得不行,把她的首饰都给我。”
王妈妈流出眼泪,彭夫人眼睛也湿润。她寄人篱下,又是远亲,只有这个小表妹对她格外好,因为小表妹,表婶对她也关照,总让她规劝点小表妹,别淘气,好好读书。
出嫁后,表妹一直和她通信,有了喜欢的人也告诉她。
她以为表妹会嫁给那人,谁知道表妹……
自那以后,表妹再也没来过信。
王妈妈见夫人哭了,她收住哭,道:“世上长得像的人也有,之前还有人认错夫人,以为是别个太太。老奴也见了,是像,就是那太太个子矮,岭南人比咱北面人矮。夫人别多想了,想了心里难受。既然长得像,也是缘分,回头我让至东他娘多照顾点。也是可怜孩子,咱府里富贵眼的人多,别因为是姨娘带来的再苛待人家。”
王妈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彭夫人擦了眼泪,等老爷回来再详细问问。
福满满回去后在屋里转圈圈,听到院里彭向巍的声音,赶紧脱鞋上床,把被子盖好。
彭向巍也不敲门走进来,见她躺着,问道:“怎么了?”
福满满有气无力说道:“我头疼,太阳穴一蹦一蹦的,估计我不适应岭南气候。”
彭向巍自己坐下,说道:“我也不适应,难受。真想回怀庆府。”
福满满用手掐眉心,说道:“表哥,以后能不能别在四处说我和玉莲了,没来几天,还没休息好,不停地去见人。我就是这么头疼的,话又听不懂。”
彭向巍说道:“我也听不懂,每次看他们笑,总觉得是在笑我,又不能发脾气。我姨娘说我要是和在怀庆府一样乱发脾气,会害死姨娘。”
“你姨娘说得对,你得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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