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家现在住了几个外姓人。
除了福家张家,有跟着福家的马文乐兄妹,还有钱家祖父。
牛广续一家住在西门家,出来前他让爹娘媳妇跟着姑母家一路走,他独自一人去庐州府送信。
也算是有功之人。
来到关中,牛家是西门家亲戚,他们一家顺理成章住在西门家。
钱老大夫最早进城去了范家医馆医治腿,因为是翟大人派人送去的,范家医馆当家人范老大夫倾力医治,交谈中听出钱老大夫也是大夫。
钱老大夫也没隐瞒,说自己只是江南一小医馆的普通混饭吃的大夫,对骨伤不在行。
医治了几天后,后面是休养。钱老大夫住在福家,福土坑让马文乐照顾他,直接拿着礼物带着钱浩铎去范家医馆,说让好多钱当个小伙计。不给月钱也行,让他有个事做。
范老大夫见福土坑说话直接,一点不是求人商量的意思,不知他们和翟大人有何关系。
又看钱老大夫是个实在人,钱家孙子虽然年龄小,有眼色手脚勤快,答应下来。
各家都在匆匆忙忙之中安顿下来。还有几天过年,除了福土坑三个和西门家的找事做,其余各家好歹地买点年货,在他乡过第一个新年。
福土坑张玉树和王班主商量准备演什么戏,他说道:“也不用排练了,没那个时间。我和玉树就演平时我们闹着玩儿的。”
张玉树说道:“还让我演小娘们儿啊?”
福土坑嘿嘿笑道:“不演小娘们就演大姑娘,难不成让我演?到时候把观众都吓跑了。再说了,你演小娘们儿打情骂俏最像了。”
他又对王班主说道:“玉树放得开,他又不是真娘们,不用忌讳。让我说老百姓最爱看这个。”
王班主拍手叫好,他演了一辈子戏,当然知道观众真正最爱看什么。
内宅妇人最爱看木石情缘这样的故事,而在庙会上大多数是粗汉子,能围观看戏的妇人大多数是抛头露面的,她们脸皮厚更愿看男女戏。
福土坑接着说道:“中间我们休息的时候,王班主你们穿插几个戏曲。还有我闺女呢,我和我闺女演几个双簧。”
他们去找王班主商量,福满满没去,她在家琢磨福多多的事情。
来了关中之后没见张妈妈出门,奶奶说了她一直在家。
如果多多是翟家亲戚,按理说张妈妈应该带着多多去翟家。
父亲问了边爷,说那天见到的翟大人是镇西侯的次子,翟将军的弟弟。
翟将军去了辽东,朝廷给他弟弟封了个上骑都尉,说是正四品,其实就是一武散官,只是个荣誉称谓,没有实权,还没有千户长权利大。
当年翟大将军被封为镇西侯也是夺了他的军权,把他一家子打发到关中当个没权有爵位的侯爷。
但他的名望在,就算他啥也不干,关中在他来了之后才更加稳定。
多年前胡子犯我边疆,镇西侯带着长子去了甘州卫。之后就留在甘州卫住下。
听说过年镇西侯会回来,只有福土坑几个知道侯爷生病,外面的人并不知。
福满满不知圆明和尚让他们来关中的意思了,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关中比江南安稳,和翟家没关系?
她觉得不可能,从翟大人看大舅的眼神觉得多多爹娘和翟将军肯定认识。
福满满甚至想过大舅不是姥爷家的亲生,是捡来的,侧面问过姥姥。姥姥把怀大舅生大舅的事情说得详详细细,就是亲生的。
小舅和大舅长得像,比大舅长得沉稳,没大舅那种桃花风姿。
姥姥生的三个子女,就母亲像姥姥,大舅和小舅都像姥爷,只不过挑了爹娘优点长。
那只能说明多多爹娘有一个和大舅长得像,福满满看多多和圆明和尚一点也不像。
现在搞不清楚了,没准圆明和尚不是多多亲哥哥,是表哥。
不清楚也不能去问翟大人,只好看接下来翟大人会如何了。
福满满决定带着多多一起去庙会,得让他抛头露面,才能引出人来。
对于多多的身世,张玉树给几家说好了,就说是他媳妇亲生的,和福家福全全是张氏生的一样理由,别让外人议论。
各家也理解,不会乱说话。
这样在关中,福多多就是西门玉秀的长子了。
福多多愿意跟着姐姐,张妈妈跟随,福满满也放心。
边茂把庙会旁边的一块空地占了,连夜搭了个戏台,又准备了一些板凳,万一有相熟的有点地位的人来了,有个座,不用和百姓挤一处。
准备好了,福土坑三个加入王家戏班正式开始。
严婆子非要跟着去看看,福土坑只好让亲娘跟着,一再嘱咐别跑远了,到时找不到家。
严婆子白了儿子一眼道:“你当你娘傻呀,听个戏我往哪跑?”
福土坑说道:“娘忘了有一回去金桥镇听戏,戏演完了,娘找不到了,我还以为娘看中哪个小白脸跟人跑了,害得我爹到处找。”
严婆子嫌儿子当着儿孙面揭她短,对着儿子捶几圈,急红了脸说道:“我是去你姥姥家了,找什么找?都抱孙子的人了,还能跟谁跑?”
小严氏低头,婆婆那次是看到她和一人眉来眼去,跑回娘家把她一顿骂,差点退了亲事。
严婆子想起那次,狠狠瞪了侄女一眼,后悔给老三定下娘家侄女,要是那次退亲就好了,也不会给福家生个鬼娃。
因为福全全,她也从来不抱孙女来来,反而把守财抱在身边。
今天要跟着老二去听戏,严婆子把孙子守财交给老三,让他看住了,别让孩子娘抱到老二屋里。
小严氏如今对丈夫也冷了心,他不仅不认小儿子,还不让她接触大儿子。夫妻俩在一个屋,丈夫从不挨她的身,好像她是瘟疫一样。
所以小严氏紧紧巴结二嫂,以前爱偷懒,现在啥活都干,两个婴儿的尿布都是她洗。
来的路上病了几次,担心孩子落在后娘手里,硬是坚挺着活下来。
反而是二哥让钱老大夫用野草配药,说死马当活马医,救了她一命。
丈夫却说那是命,总要走一个。
小严氏迷糊中听到他们的话,自那以后对丈夫冷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