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土坑大喝一声:“好!这个是单刀会!”
西门四郎鼓掌道:“张公子唱得好!我最喜关云长,有勇有谋单刀赴会,吓死那帮龟孙!”
西门一腾皱眉,四个兄弟就老四好唱几曲,最爱武戏,遇见这几个胡闹的,老四要忘形。
张鸿才兴奋地拍桌子,大声叫好,让小二把菜底收拾了,把桌子靠边推过去,重新摆上小菜。
中间空出位置,张鸿才摆出架势。又唱了一曲。
还别说像模像样,看来平时没少唱着玩儿。
西门四郎拍着巴掌叫好,跟着唱了一首四郎探母,也赢得一片叫好声。
张鸿才去拉张玉树,说道:“快点快点,别像新娘子上花轿,赶紧跳一个天鹅献宝。”
福土坑把他们两个一起往前推,说道:“一起跳,给四位哥哥看看。”
三个二货占一排,中间是张鸿才,没有配乐张玉树和福土坑嘴里哼哼曲调。
对于福土坑来说,那次在张县尉家里,他并没有全部放开。这喝了酒又是玩闹场合,他甩胳膊甩腿还晃脑袋。
学着闺女立脚尖,立不起来差点摔倒。
张玉树虽然没喝多,可是他玩起来也玩得疯,和张鸿才手挽着手,向左又向右,一起歪头。
西门四大汉也算走南闯北,但哪里见过这样的表演,四个人笑成一团。
西门四郎又是拍桌子,又是跺脚,非拉着三哥跟着一起跳。
西门一腾一看这种状况给另外俩兄弟使个眼色,大家一起跟着乱蹦,
这样就是众乐乐,不算表演给别人看。
福土坑正在兴头上表演欲爆棚,非拉着张玉树,两人演西厢记。
他演张三,张玉树演崔莺莺。
这会儿的张玉树桃花粉面,虽然穿着男装,但是那一甩袖眼波流转,羞涩低头,比那美娇娘还美。
张鸿才站在板凳上大叫一声好,等福土坑开嗓子,所有人捂耳朵。
张鸿才从板凳上蹦下来,把他拉开,嚷嚷道:“哪个崔莺莺看到你这样的张生,还会托付终生啊?赶紧给我打下去。”
两个西门笑着把福土坑拽着坐下,张鸿才甩甩袖子道:“让我来。”
两个姓张的,一个唱女声,一个唱男声,私定终身了。
唱完了之后,张鸿才拉着张玉树坐下说道:“你不唱戏真可惜了。”
张玉树说道:“我要是去唱戏,我爹能把我腿打断。”
张鸿才说道:“咱不说在台上唱戏,哥们几个私下里唱着玩。我也爱唱戏呀,常玩的几个朋友凑在一起吃吃喝喝唱一曲,咱又不去当戏子,唱戏又怎么了?”
张玉树说道:“对呀,就像今天这样,大家乐呵乐呵,谁也别说瞧不起谁。”
张鸿才说道:“对对对,今天咱们坐到这儿就是哥们,也别提什么县尉什么百姓。我这人交朋友只看合不合得来,又不是娶媳妇,讲究个还门当户对。合得来就是好朋友,合不来,你就是王爷,我也见了你绕道走用着上赶着。所以咱是哥们,来,哥们一起喝一个。”
虽然他口头上这么说,在座的纯傻子也没有,个个跟着附和,但对他尊卑姿态还是有的。
人家想表现平易近人,但自个别把自个当那棵葱。
这里面也就张玉树随意,他这个人是惹不起的人就躲,好玩的人一起玩。
别看他和张鸿才称兄道弟,显得比谁都亲热,可是他总觉得这个家伙不是好人。刚才和他唱戏,真把他当女子了一样的含情脉脉,搞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张玉树又给张鸿才倒了酒说道:“好哥们,您说的话我最爱听。活这么大,我还从来没遇到一个像你这样,说话就像情投意合似的。你说的我都懂,你没说的我也明白。我觉着我们就像失散的亲兄弟一样,我给哥满上酒,咱俩必须喝三杯。”
张鸿才说道:“你这话说到我心坎上去了,喝三杯,必须三杯。”
这俩人连干三杯。
旁边的西门四郎和福土坑跟着起哄,张玉树又给西门四大汉把酒满上说道:“你们今天做个证人,我俩结拜为兄弟。不行不行,咱得学关云长桃园三结义。”
西门四郎一听,要过去,西门一腾一把拉住他,只听张玉树接着说道:“姐夫来,一起,各自报一下年龄,看看到底是谁是哥,谁是弟。哥哥,给不给兄弟赏个脸?”
他斜眼看着张鸿才,眉毛挑着,桃花眼眯一下,又嘴角一弯,端起酒抿一口。
张鸿才说:“好啊好啊。”
拉着喝晕了的福土坑站一排,一说年龄,他和张玉树同年,月份小,所以三人当中他最小,福土坑最大。
张鸿才非得让店小二拿了香炉过来,三人点了香,郑重其事的举酒结义,对天盟誓,有苦同受,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有酒一起喝,有戏一同唱。
福土坑磕了头,一听唱戏,扯着嗓子来了一句:“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
西门四大汉笑得东倒西歪。
这下好嘛,张玉树和张鸿才缠着几个西门一起喝一起唱。
张玉树怕姐夫继续嚎,干脆连灌他几杯酒,灌蒙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最后张鸿才摇晃着举杯,道:“你们不行,看我,还能喝。”
张玉树摇晃的更厉害,杯子都举不起来,扶着桌子颤颤巍巍站起来,道:“兄弟,二哥不行了,二哥认输。”
出溜要滑下去,又扶着桌子道:“我要找美人去了,你们继续喝。”
也趴下了。
张鸿才得意的看着全趴下的人,喝了酒,道:“喝酒我第一,谁也比不上。小二!铺床,我得睡一觉。”
扑通,他直接滑下去躺在地上打呼噜。
这时,张玉树抬起头,看着西门一腾轻声道:“大哥,别装了。”
有两个人抬头,张玉树一看,除了大舅子,还有二舅子。
他装吓一跳,压低声音说道:“没看出来,二哥深藏不露呀。”
西门一腾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去开门,张玉树一把拉着他,做个嘘的动作,小声说道:“大哥二哥先趴下。
等他们趴下,他把张鸿才扶起来,放到椅子上坐着,捏着嗓子嘎嘎两声,道:“外面的,我喝多了,叫几个人来把喝醉了的背下楼。”
说完自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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