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就这样,对女子太不公平。
说出去,对男子来说是风流逸事,而本来就是受害者的女孩子,估计只能跳河以证清白了。
织锦脸色冷了下来,遇到这么一个厚颜无耻之人,也是够糟心的。
见耽搁了这么久,赵浮说的话,也越来越不像样,宋嬷嬷拉住了正欲说话的织锦,上前几步,“奴婢是皇后娘娘身前三品的掌事嬷嬷,现派来伺候安乐郡主。奴婢出宫前,皇后娘娘曾经交代过,必不能让郡主受任何委屈。”
宋嬷嬷的话一出,赵浮和金云寒的脸色俱是一变。
皇后身边三品的掌事嬷嬷,那在宫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虽然现在皇上独宠贵妃,可皇后到底执掌宫中,她身边的老人,怕是连赵浮的老爹老娘都要不敢慢待。
赵浮没想到宋嬷嬷的来头这么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宋嬷嬷继续道:“赵世子出身康顺伯府,宫里的惠昭仪又是你的姨母,想来最是看重礼仪规矩。今天却做出如此失礼之事,若是传回京城,怕是让惠昭仪都难做。”
赵浮虽浪荡,却也不傻。宋嬷嬷一番话,说的他脸都白了。
宋嬷嬷却似乎没看到他的脸色,“郡主献出种痘之法,不知救了多少百姓的性命,有大功于社稷。奴婢来之前,圣上和皇后娘娘都吩咐了,若是郡主遇到什么事情,立刻派人送信回去。”
赵家现在能如此风光,还不是靠着他那位姨母和表哥。
要是因他而惹得姨母表哥,受皇后皇上责备,赵浮敢肯定,父亲一定会把自己打死,到时候连母亲都不一定拦得住。
赵浮脸色阴晴不定,他心里已经生了退意,又拉不下面子。
金云寒扯了扯赵浮的衣袖,“赵兄,宴会就要开始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金云寒的话,给了赵浮一个台阶。
赵浮也没心情再说其它,一甩衣袖率先离开了。
金云寒跟在身后,看着织锦的眼神,怨毒而遗憾。瞥到宋嬷嬷时,又有几分忌惮。
两个讨人厌的家伙走了,织锦和常婉都是长松了一口气。
常婉拍着胸,有些惊魂未定,“阿锦,幸亏你来了,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织锦替她理了理有些乱的鬓发,“没事了,我们也走吧。”
常婉点头,桃花再美,她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诚王妃还在和几位夫人说话,见织锦回来,忙招手把她叫到身边。
“去哪里了,一直没看到你?”诚王妃态度很随和。
织锦可不敢把遇到赵浮的事情说出来,“和婉姐姐去林子里随便逛了逛。”
诚王妃没有多问,拉着织锦的手,不时的说笑两句。
两人自然亲和的模样,落在众人眼里,每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想法。
唯一的共同点是,羡慕这位安乐郡主的好运。不仅从普通农女,一跃成为尊贵的郡主,还能得诚王妃的另眼相待,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其乐融融的场景,更是刺痛的赵静瑶的眼睛。
赵静瑶觉得,诚王妃一定是把织锦当成儿媳妇了,才会这样处处提携,样样相护。
见织锦低声说了什么,引得诚王妃笑靥如花。赵静瑶心中更为不忿,不由出言道:“这里桃花开的这样美,不如我们来作诗吧?”
赵静瑶话一出,不少人都附和起来。
赵静瑶的目光紧紧盯着织锦,“安乐郡主文采出众,今年的元宵灯会上,还夺得了头筹。今天郡主可一定要多作几首,让我们见识见识。”
虽然当初作诗输给了织锦,但赵静瑶自负并不比织锦差。
而且织锦后来,说的那首诗,是从古籍上看来的,别人不信,只当是谦词,赵静瑶却深信不疑。
赵静瑶可不觉得,织锦一农女出身,能有如此高的文学素养。
织锦看着赵静瑶一脸矜持的浅笑,想起方才遇到的,那浪荡不要脸的赵浮,心中一阵腻歪。
语气便也淡淡的,“不敢当赵小姐的夸奖。”
赵静瑶以为织锦是心虚了,愈加自信,“郡主太过自谦了。郡主要是不参加,这比诗也没意思了。”
孙萋萋和金云萱,还有以赵静瑶为首的几个姑娘,一个个的顺着赵静瑶的话头往下说。
说的好像织锦不参加,就是不给面子,就是来扫兴的。
虽然用词都很委婉,不过意思织锦听的清楚。
织锦似笑非笑的看着几人,“既然大家如此抬爱,安乐恭敬不如从命。”
诚王妃一直没有说话,冷眼看着那些人吵吵闹闹的。
直到织锦答应了,才懒洋洋道:“既然阿锦也同意了,那就这样吧。不过既然要比赛,就得有彩头。”
诚王妃随手取下手腕上的镯子,拿在手中把玩着,“这只血玉镯,是多年前皇后娘娘赏给我的。今天谁作的诗最好,这只镯子我就给谁了。”
桃花宴本来就是各个少爷小姐展现才华的地方,每年也都有各种比试。
今年桃花宴还没开始,赵静瑶就等不及想要杀杀织锦的微风,诚王妃看出来了赵静瑶的用意,没有阻拦,反而拿出了珍贵的血玉镯子。
那是因为诚王妃比任何人都相信织锦。
宁怀奕不止一次的在诚王妃面前,叨叨织锦的神奇之处,诚王妃自己也了解过,她觉得,织锦就是一个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姑娘。
诚王妃有绝对的信心,相信织锦不会让她失望。
看到诚王妃手里的血玉镯,不少姑娘的眼睛都快红了。
血玉镯的珍贵不用多说,有钱也买不到。而这只血玉镯,还是宫中皇后赏下来,诚王妃戴了十几年的,那意义更不同了。
不夸张的说,哪位姑娘能赢了血玉镯,身价名声都要往上提一大截。
赵静瑶更是死死的盯着血玉镯,眼睛里是势在必得。
织锦也没想到,诚王妃会拿出这个,小声道:“宣姨,这也太贵重了吧?”
诚王妃笑着斜睨她一眼,同样低声道:“知道贵重,可要把它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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